高老看了看王建国,微笑着说:“建国娃娃,你可是咱们黄原地区的大英雄啊!听说你独自一人击毙了周兽娃这个大土匪,给咱们省除了一个大害啊。好好好!好啊!晚上你到我房间好好给我说说当时的情景。”
晚上七点半,在高老警卫员的带领下,王建国在田福军的陪伴下,来到了高老休息的房间。警卫员将二人送进去后,轻轻的将门关上。
“来来,你们俩坐下说话。不用紧张。”高老坐在沙发上,微笑着对二人讲道。
看着眼前满头白发,精神矍铄,身体硬朗的老人一团和气的对二人讲道:“不要紧张!我和你们拉拉话,不要有压力,这不是什么政治任务,随便一点。我老头儿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厉害啊!茶几上有茶水、水果,你们随便。我主要是想听听建国这娃娃,是如何击毙周兽娃这老土匪的?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和这个老土匪交手过好几次,都让这老土匪侥幸逃脱了。可恨——这老土匪杀人数。特别是解放前,投到反动派的怀抱,带领所谓的剿匪部队对我根据地的党员干部进行了灭绝人性的大屠杀!犯下了累累血罪!我恨不得将之粉身碎骨!大卸八块。唉——只是可惜这家伙命大,每次都不知道被他采用什么方式,得以逃脱了。原来想着1950年就被镇压了!不想着老贼竟然改头换面,估计那被镇压的也是他的替身了!藏到我们原西县柳岔公社野狼岭村。哼——这真是灯下黑呀!好了,建国,你把当时的情况,是怎么击毙他的给我详细的讲一遍。”
当着高老的面,王建国可不敢把少平交给他的那一套说辞原封不动的讲给高老啊!高老是何等人也!经历过数次战争,血雨腥风中成长起来,再加上他又非常熟悉周兽娃,象少平交代说的:他王建国一个人就击毙了周寿娃和俘虏那么多的小喽啰。别人也可能会相信,估计这老高老肯定会有疑心的,唉!这少平可是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难题啊!自己该怎么描述才能让高老放心啊,相信啊。
稍缓了片刻,王建国开始讲述:“高爷爷,情况是这样的。当时我带着孙少平,他是一个高中生,和田主任是一个村的。”
“高老,孙少平是我们石圪节公社双水村的。他代表县百货公司、酒厂、饲料厂用百货公司历年来的积压物品送到农村和老百姓置换一些高粱。用于酒厂和饲料厂的生产原料。当时被周兽娃他们抢掠的置换队伍,就是他组织的置换队伍之一。”田福军接话解释道。
“我和孙少平追踪置换小队留下的痕迹。一直从晚上十点追踪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寻到他们一行来到了野狼岭村,我和少平两人当时也没有多想,看到野狼岭村大队部是一个破旧的山神庙,庙门没有关严,从里边露出烛光,我们透过门缝看到里边坐着几个人正在喝酒。通过观察,有一个看着有60多岁的年龄微胖老者,当时他的身份还是野狼岭生产队的大队长。我熟悉的那个公社的办事人员,叫薛二狗的陪着他们一起吃喝,对面坐的两个大汉一看就是匪类,一个独眼龙,一个长得像个黑熊精,几个人喊着酒令,中间还说着让薛二狗多带领其他置换队来野狼岭村,方便他们多抢夺更多的不义之财,那黑熊还嚎叫,喝完酒了去后院玩女子!这一看就是土匪吗?当时幸亏我和少平去寻人的时候,公社主任周主任要求我带枪。那天也幸亏我枪里有一梭子弹,另外身上还多带了两梭。
当时,我们俩悄悄商议,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我用枪、那个——当时少平说他有一手飞牌绝技,可以在十米范围内指哪打哪。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相信他!这周兽娃和薛二狗交给我,那两个彪形大汉,就由他来对付。
也是我们幸运,当时周兽娃他们没有丝毫准备。当我们突然冲进去时,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时,我先将薛二狗制服,可那老头,当时还不知道他就是作恶多年的大土匪周寿娃,确实狡猾,躲在独眼龙和黑熊的背后,并举起桌子挡我的子弹。关键时候,从我们的背后又冲出六七个小喽啰,手拿棍棒大刀冲向我们,少平手疾眼快,发挥飞牌绝技,快速将这六七个喽啰射倒。然后,抢上前去,用木棍将他们打晕;我也趁机将黑熊和独眼龙击伤,失去反抗能力。在这时候,这老土匪趁机将我手中枪支打飞。并挥舞着他那独门兵器旱烟枪向我刺来。唉——我和少平二人哪里是他的对手,被他击倒在地,幸运的倒在掉落的手枪旁边,我手疾眼快,瞄都没瞄,冲着他就是一枪,也赶得巧,刚好击中了老贼的脑门,将他击毙。过后,我二人累的都趴在地上难以起身。咬着牙坚持把打晕打伤的土匪一一捆绑。通过搜出来的证件和手枪,才了解这周队长就是大土匪周兽娃,也许是周老贼太过于自信,以为凭他的身手就可以收拾了我们,没有使用枪,否则结果就不同了。”
就这样,王建国半真半假将那晚上的经过给高老叙述了一遍。
高老听完哈哈大笑:“建国娃娃啊——怎么你现在说的和省厅给我看的报告有所不一样啊,省厅报告上可是写着你一个人就击毙了周兽娃,击伤了两个悍匪,震住了一众小喽啰,并将他们俘虏。怎么现在又这样说呢?”
这高老眼光真的老到,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所在。将王建国说的满脸通红,嘴里结结巴巴的解释道:“高爷爷,我、我——其实这主要还是因为孙少平,他——他说他年纪小。还没有到立功受奖的年龄,说立大功对他这年轻人不是好事,我,我也有点贪心,想着他说的也有道理,就和他商量着上报了一个说辞。没想到你老人家......被你老人家慧眼识穿,惭愧惭愧啊!”
“哦!这孙少平娃娃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是啊,当时他就是这么说的。我也不敢相信,毕竟他可是帮了大忙啊,没有他,我,我真的一个人,完不成这样的壮举,说不定,就牺牲那儿哩!”
高老沉思了一会儿,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这个娃娃不简单,不贪功自傲,甘居幕后。是个有头脑有见识的娃娃,这得好好培养,这是难得的人才啊!”
这时,田福军也借机发话讲道:“高老,这孙少平不但协助王局长立下了大功,还用县百货公司积压的物品,置换了十几万斤高粱,一举解决了县酒厂和饲料厂的生产原料问题。而且把酒厂和饲料厂定的收购价一分不少的和老百姓兑换,兑换的积压货品听说也是进价的半价。这老百姓都高兴坏了,纷纷赞扬他们置换队给群众和村民送去了实惠!这老百姓有了新锅新碗,吃饭也香,听说还有好几家因为置换了新锅新碗以后,顺利的给儿子娶上了婆姨。”未来老丈人的神助攻啊!
“噢?还有这种事儿,现在的农村还有老百姓没有铁锅、瓷碗用啊?这都解放快30年了,怎么还有这种现象存在呢?哎——这娃娃可是解决了老百姓的难题啊!”高老感叹道。
田福军接着又说:“我和他见过面,说起他置换的高粱的时候,不想他加以引申,说到这种置换可以改变为让公社出面,联合企业、工厂和生产队共同经营。意思是说由公社出面联系商业局和下属的酒厂、饲料厂、养殖场、食品加工厂等,共同对各公社的现状进行调查和宣传,预先签订销售合同,确保群众的积极性和利益,同时也解决了各企业的后顾之忧。”
田福军将少平给他说的模式原封不动的讲给了高老听。看到高老听得津津有味,若有所思,就又将少平给他说的农业思路、工业思路,也顺带讲了出来。听的高老眼睛放亮,连声叫好:“啊——好好,这小娃娃的脑袋是怎么长的,竟然能想出如此详实的发展思路。这样吧,福军啊,我明天到原西县探亲时,你把那娃娃叫过来,我要看看这娃娃到底是什么样子!”
田福军沉吟了一会儿,对高老说道:“高老,对不起!可能明天你见不到孙少平了.”
“怎么了?他不是在原西县高中上学吗?明天又不是星期天,又不可能回家,怎么你们县府连个学生娃都叫不来吗?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高老!事情是这样的,因为少平的置换高粱活动让人给举报了,说他投机倒把,破坏社会生产秩序,非法营利,还说他用非法营利的钱财,贿赂县府干部。今天早上就被县公安局给抓起来了。”
“嗯?建国,你这个公安局长是怎么当的?是你下的命令吗?让人把他抓起来了吗?”
“高爷爷!不是我下的命令。我一大早就和田主任到地区开会,商量迎接你的大事儿。我哪有时间去安排这事儿,再说我也没有接到县府的通知,安排人去抓少平啊!那次事后,我把他当亲弟弟看呢。”王建国委屈的说道。
“那,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田福军说道:“听县里的值班副主任告诉我说,是县府副主任李登云得到地区苗凯书记的亲笔批示,组建了调查组,在我们走后展开了行动,现在听说正对涉及的二人进行审讯呢!”
“胡闹!这苗凯同志也不调查清楚,就轻易批示抓人。我得管管,警卫员——去给苗凯书记打电话,让他一会过来,我有事找他。”
“是!首长。”
“这样吧——田福军留下。建国,你先回去,最好明天一早,早早回去保护好少平,我要看到一个完好缺的年轻娃,听到了吗?”高老威严的下达命
令,王建国立马站起身来行了个礼,回答:“是!建国一定按照高爷爷的安排,绝对保护好孙少平,不让他有一点损伤。我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