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微笑着看着满脸惊喜地张青龙,微笑道:“第一条计策叫做鸿门宴。”
张青龙用力点头,热切地看着那男子。
那男子继续道:“如今黑风寨成了青龙寨,张兄弟成了大当家的消息并未外传,那旧日大当家不知道。”
“你只管在这里等待。”
张青龙莫名其妙,什么都不做?
那男子笑道:“那旧日大当家来了之后,你只管老老实实大开寨门,迎接大当家回来。”
张青龙大惊:“什么?”
那男子笑道:“你本就是山寨中人,那旧日大当家必然不会怀疑。”
“你好酒好菜伺候着那旧日大当家,等她喝得醉了,掷杯为号,几百人乱刀砍下,那旧日大当家是官老爷又如何,能打又如何,还不是被张兄弟砍成肉泥。”
张青龙用力点头,嘴角露出了欢喜的笑容,好像很容易啊。
他一转念,又道:“可是,那两个人没有回去……”
张青龙转头回顾,那李小黑和张发财早已被押了下去,他没能看到一丝人影。
那男子会意,笑道:“若是旧日大当家问起,你只说没有见到那两个报信的人。”
“山路崎岖,多有虫兽和山贼,那报信的人死在半路上有什么稀奇的?那旧日大当家定然不会生疑。”
张青龙用力点头,合情合理。
那男子笑道:“第二条计策就是……”
张青龙听了,用力点头,眼睛放光,欢喜地叫道:“不错!不错!那个小娘儿们必死无疑!”
第二天一大早,张青龙召集了山寨中所有人,厉声道:“这青龙寨是我张青龙的青龙寨,谁若是忠于那个小娘儿们,我张青龙就杀了谁!”
一群山寨中人脸上露着微笑,纷纷叫道:“我们对青龙寨忠心耿耿!”
“我最讨厌那个小娘儿们了,我与他势不两立!”
“若是那个小娘儿们来了,我们就杀了那个小娘儿们!”
张青龙恶狠狠地周围数百人,大声道:“你们嘴上说得好听,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嘴里对我忠心,心里想着那个小娘儿们?”
一群人微笑着,你也知道啊,嘴里叫着:“绝不会!我们最恨那个小娘儿们了。”
有人叫道:“大当家休要怀疑我们,我们与那小娘儿们才认识了几日?大当家与我们朝夕相处,我们自然是向着大当家的。”
好些人认真点头附和。
老实说,若是胡轻侯没有成为官老爷,众人绝对会选择支持张青龙而不是胡轻侯。
胡轻侯与众人相处了多久?
时间门长的不到一个月,时间门短的不过旬日,这能够有P个感情?
好些人连胡轻侯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就是胡轻侯很不讲理,动不动就杀人。
张青龙与大家相处时间门就久得多啊,有四个月了,这感情绝对比胡轻侯更深厚。
虽然张青龙睡了山寨里不少女人,但是作为大当家睡女人那是规矩,而且又不是睡了自己的媳妇,关自己P事?
相处时日短,不睡女人,但是动不动就杀人的胡轻侯;相处时间门更长,睡女人,却不会动不动就杀人的张青龙,众人自然是偏向张青龙的。
可是,胡轻侯现在是官老爷了,可以带着大家吃香喝辣的了,白痴才选择张青龙呢。
别说胡轻侯本来就是山寨老大,张青龙是乱臣贼子,就算胡轻侯是乱臣贼子,大家照样选择胡轻侯。
没得明明有好日子过却不选的。
众人对着张青龙憨厚地笑着,只要胡轻侯大当家回来了,大家伙儿立刻欢笑着扑向胡大当家,不,是跪地迎接胡官老爷。
张青龙恶狠狠地看着口是心非的众人,狞笑道:“空口无凭,你们必须交投名状!”
众人憨厚地看着张青龙,不明所以。
几个人押着李小黑和张发财到了众人面前。
张青龙拿出一把刀扔在了地上,狰狞地道:“是我张青龙的兄弟的,就拿起刀子砍这两个人一刀
,只要见了血,就是那小娘儿们的仇人,那小娘儿们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若是不肯见血……”
张青龙恶狠狠地道:“那就是投靠那小娘儿们!那就是我张青龙的仇人!我张青龙一刀就砍死了他!”
百十个张青龙的同村挥舞着手里的刀子,厉声叫道:“谁不动手就杀了谁!”
四周数百人呆呆地看着张青龙,谁都不在乎李小黑和张发财的死活,只觉张青龙这个王八蛋真是坏透了,怎么可以逼迫他们表态呢?大家马马虎虎,以后随风倒不好吗?
李小黑和张发财大惊,凄厉地大叫:“饶命啊,饶命啊!”
见张青龙全无放过他们的意思,李小黑破口大骂:“想要杀老子,来啊!老子死了以后就在黄泉等着你们,大当家一到,你们所有人都要死!”
一群人面面相觑,坚决反对:“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都是自己人,怎么可以杀了?”
“要是大当家带了官兵来,见他们两个死了,怎么向大当家交代?”
一群人用力点头,绝不表态,坐等随风倒。
张青龙狰狞地笑:“忠心我张青龙的就站到我的东边,然后砍这两个人一刀,忠心那个小娘儿们的就站出来,我砍下他的狗头!”
他一挥手,百十个同村拿着刀子棍棒,从人群中揪出十几个李家村的人拖到了李小黑和张发财面前。
张青龙厉声问道:“是忠心我张青龙,还是忠心那个小娘儿们?”
一个李家村的汉子谄媚地笑着:“都是自己人……”
“噗!”几把刀砍下,那个李家村的汉子顿时被杀。
其余李家村的人尖声惊叫。
四周几百个人鸦雀无声。
几个张青龙的同村拖了一个李家村的人到了血泊前,厉声道:“是与他一样,还是忠心张大当家?”
那李家村的人畏缩着,只会放声大哭。
“噗!”又是几把刀砍下,那人顿时倒在了尸体上。
“是忠心张大当家,还是忠心那个小娘儿们?”几个人拖着第个李家村人喝问。
那李家村人颤抖着道:“忠心张大当家……”
几个人拿着满是鲜血的刀子拍着那个李家村的人的脸,狞笑着:“我数到,要么砍他,要么砍死了你。”
“一!”
那李家村的人拿起了刀子。
李小黑对着那人怒吼:“李傻根,我们是邻居!”
那李傻根浑身发抖,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李小黑:“小黑,我……我……我……”
“二!”几个数数的人摇晃着带血的刀子,狞笑着。
那李傻根浑身剧烈发抖,慢慢地走到了李小黑身前。
李小黑厉声叫道:“我是你邻居!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那年你没吃的,是我给了你一碗糊糊!”
那李傻根颤抖着道:“我……我……我……”
几个数数的人厉声叫道:“!”
李傻根一刀砍在了李小黑的身上,鲜血四溅,李小黑凄厉地惨叫。
张青龙大声狂笑:“好,好,好!你以后就是我张青龙的兄弟,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粥喝!”
几个张青龙的同村又去拖其余李家村的人,被拖的人不等数数,捡起刀子一刀砍在了李小黑的身上。
“不要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那人憨厚地对李小黑说道。
有了人带头,李家村的人自觉地捡起了刀剑,依次砍了李小黑一刀。
李小黑唯有凄厉地惨叫和咒骂:“你们不得好死!老大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四周数百人中有人低声对同村道:“李家村的人真是没有人性啊,自己人也杀。”
然后主动走了出来,大声道:“我对张大当家忠心耿耿!”捡起地上的刀子,随手砍了张发财一刀。
更多的人主动走了出来,今日不砍那李小黑和张发财一刀,就会被张青龙杀了,这真的不能怪他们,是张青龙没有人性,不是他们,以后就是见到了胡轻侯也有分说。
张青龙看着众人老老实实砍胡轻侯的手下,大声狂笑,只觉这些人以后都是自己人了,再也不需要怕胡轻侯了。
张青龙大声地道:“来人,跟我去干掉胡轻侯!”
那个张姓客人的第一个计策“鸿门宴”有些不保险,若是胡轻侯不喝酒呢?若是胡轻侯带了几万人呢?若是胡轻侯自己没有来呢?
他想来想去,还是第二个计策更保险。
山寨一角,那张姓客人微笑着,这个什么张青龙就是垃圾中的垃圾,明明占据着山寨,也有种子,为什么就不好好种地呢?
这个山寨的地理马马虎虎,但是有几百人在,又能种地,决不能就浪费在张青龙的手里。
那个张姓客人笑着,可惜了那个胡轻侯了。
他转头看身边的几个人,道:“待我走后,这些人就交给你们了,切莫误了大事。
”
想要这些人有用,必须大力宣传教义,但这种事他没空亲自管理,只能交给手下的人。
几个人恭敬地道:“是,地公将军。”
那张姓男子微笑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个口号不错,不妨再加几句作为口号。
他心中微微抱着希望,若是能够让那个胡轻侯加入本教,以真定县为根基,这大事就更有把握了。
……
真定县。
王阀阀主恭恭敬敬地坐在胡轻侯对面,道:“若是胡县尉不嫌弃,这二十亩地就送给了胡县尉。”
炜千死死地盯着王阀阀主,毫不掩饰地对胡轻侯道:“老大,千万小心!”
王阀阀主几乎是反对胡轻侯的领头人物,此刻忽然蹦出来白送二十亩田地,若是没诡计才有鬼了。
胡轻侯用力点头:“没错,本座也不信。”
王阀阀主听着两人肆无忌惮地当面嘲讽他,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道:“在下这次前来,确实是有所求的。”
炜千用力瞪王阀阀主,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王阀阀主微笑着道:“胡县尉眼光和魄力惊人,竟然将数万亩荒地变成了良田,在下佩服极了。”
他拱手行礼,以示真诚,然后才道:“胡县尉有大魄力,解决了水源……”
胡轻侯笑了:“你出价多少?”
王阀阀主一顿,笑得更加温和灿烂了,道:“胡县尉果然神人也,竟然知道在下是看中了那两个翻车。”
虽然最后胡轻侯依然是靠蛮力解决了水源问题,但是翻车的机巧以及实用依然让王阀阀主羡慕妒忌恨。
谁家浇水不犯愁?哪怕靠近河边,每次挑水浇地依然是苦不堪言,若是有翻车就不同了。
在靠近河边的田地中挖一些浅浅的沟渠,配合翻车,浇水岂不是省力许多?
这真定县最大块的荒地被胡轻侯买走了,可零零碎碎的荒地多得是,那远离河边二十里的土地是没戏,哪个门阀都做不到发动几万人挖沟渠,可是靠近距离河岸五里,六里的荒地呢?
胡轻侯使用的翻车配合沟渠、毛竹管,水流可是到了十里外的。
王阀阀主想得清清楚楚,只要有了翻车,往小了说可以让地里干活更轻松,产量更大,往大了说,简直是门阀扩张地盘的神兵利器啊!
哪怕胡轻侯对真定县所有荒地虎视眈眈,王阀也可以去其他县城购买荒地的。
王阀阀主倒是想过直接抄袭山寨,可是为了遥远的未来而得罪了眼前的胡轻侯,未免有些不智。
王阀阀主决定老老实实与胡轻侯交易,既可以免除后患,也能借此机会与胡轻侯拉近关系,彼此要相处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得罪了本地县尉终究不是好事情,能够缓和就缓和。
而且胡轻侯既然有变荒地为宝的手段,不见得会夺取其余门阀的田地,没道理要互相敌对。
王阀阀主灿烂地对着胡轻侯笑,为了王阀的伟大复兴,花二十亩地的代价,非常值得。
他柔声道:“不知道胡县尉要价几何?”
胡轻侯淡淡地道:“实话告诉你,胡某的翻车的零部件虽然是找本县木匠做得,其实一些关键的地方却是胡某自己做的,你就是寻了木匠仿造,未必就能做得出来。”
胡轻侯丝毫没有说谎,她仅仅翻车叶子就费了老大劲,小地方的木匠做个案几做个门毫无问题,可看着叶片实物,愣是能做出角度不同的叶片,那也真是醉了。
一群没有物理学基础的工匠靠眼睛看,凭借经验学,甚至浪漫制作物品,若是想要模仿做出差不多的翻车是定然可以的,但能不能转动,会不会断裂,那就不好说了。
王阀阀主微笑道:“但请胡县尉开价。”
几个人冲进了大堂,乱七八糟地叫道:“胡县尉,我等也要买翻车。”“我等愿意出更高的价格!”
王阀阀主冷冷地看着几个门阀阀主,你丫哄抬物价啊!
几个阀主淡定无比,我们也要买荒地,我们也要振兴门阀,我们也要与县尉搞好关系。
胡轻侯满脸笑容,翻车本来就是用来卖钱的,而且提高其他门阀的灌溉能力就是提高当地产粮能力,就是间门接提高应对黄巾之乱的能力,合理而不为?
胡轻侯欢笑道:“开价吧!少年们。”
一群门阀阀主一齐瞅胡轻侯,少年?你是不是喝水喝醉了?
花园中,赵苑琪与小轻渝小水胡玩闹着。
赵洋微笑着看着,心中犹豫不决。
刘婕淑嗤笑道:“有什么好犹豫的?你当真以为赵阀会将祖屋最大的房子给了你?住在最大的房子,和房子是谁的可是两回事。”
“赵阀今日可以因为大丫是县尉让我们住大房子,明日就能因为大丫离开了本县把我们赶出大房子。”
这些时日,刘婕淑反复思索,越想越觉得赵家主支子弟在年初一到了她家只怕来者不善。
若是拜年,
岂有不带礼物的?
赵阀直接赶他们一家走多半是不至于的,年初一做出赶人的事情来,那还是人吗?但是跑来嘲笑辱骂几句,期盼他们受不了气而主动离开多半是真的。
赵阀就这种人品,她们家怎么可以对赵阀有所期待?
赵洋看了一眼妻子,苦笑道:“我也知道啊,可是,不投靠赵阀,难道投靠表外甥女吗?”
对赵洋而言,投靠赵阀是名正言顺的,家族旁支子弟投靠主支,得到主支的照顾和支持,虽然依然有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味道,但是世俗间门认为毫无问题,理所当然。
若是家族做不到照顾自家子弟,那要家族干什么?
投靠胡轻侯就尴尬到了极点了。
赵洋作为长辈,愿意帮助晚辈,愿意到处去找可怜的胡大丫,但是要他投靠胡大丫,从此看胡大丫的脸色,这哪里做得出来?
刘婕淑叹了口气,是她没有考虑仔细。
她心中没将胡大丫姐妹当做外人,谁得势了,拉一把对方都是理所当然的,但赵洋终究隔了一层。
刘婕淑想了想,柔声道:“那我们就搬去赵阀好了,那里是你的家族,搬过去住谁也说不得什么。”
赵洋点头,依然犹豫不决。搬过去住,投靠赵阀,都理所当然。
可是,他也知道赵阀主支人品奇差啊,与赵阀主支关系扯得太深,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赵洋看着在花园中玩耍的小轻渝。若是他搬到了赵阀,赵阀阀主势必要他在胡轻侯的手中占些便宜,他到时岂不是更卑鄙?
赵洋重重叹气,亲戚中没有贵人的时候羡慕他人有贵人相助,而亲戚中真的出了贵人,他竟然又羡慕那些没有贵人亲戚的人了。
做人怎么这么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