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丰铭把自行车在自家屋门口停好,瞧了瞧自家屋门口熏蚊子的艾蒿,而后转身走到院中,脱掉脚上的布鞋,挨着大哥徐庆坐在凉席上,赏着月,抽着烟,听一大爷和二大爷谈论最近的形势。
形势自还在变,但大体上,算是有了定论。
徐庆没发言自个的见解,抱着刚玩累的儿子,坐在易中海身边也静静地听。
这两位管事大爷和阎埠贵,三人各自说着自己的看法。
但徐庆听了半响,觉得还是三大爷说的靠谱点。
好歹是当老师的,思想觉悟和眼界,不管怎么说,比易中海和刘海中这两位还是能看的远些。
十点多钟,众人陆续回家,前院的三大爷带着儿子和儿媳妇以及孙女回了前院。
易中海让傻柱把老太太背回屋后,与一大妈和秦淮茹也朝中院回去。
住在后院的徐庆和许大茂以及二大爷一大家子,则还继续在院里坐着。
明儿虽然众人得上班,但如今,没人是学徒工,所以都不用早起。
许大茂今天沉默寡言,几乎没怎么说话。
先前院里三位管事大爷谈论最近的形势变化时,抽着烟,一声不吭。
直到刘海中带着二大妈离开,许大茂才朝徐庆道:
“庆子,哥哥我怕是要悬了,你五分厂那边要是有啥空缺,你帮哥哥我想个辙,把我弄你那边去。”
徐庆把睡着的儿子交给媳妇静红,让先抱回屋里去,转身看向许大茂,苦笑道:
“大茂哥,我分厂目前可不缺副主任。”
许大茂抓耳挠腮道:“庆子,哥哥我现在真没招了,我帮姓李的前几年整倒的那几个副厂长,现在官复原职,被平.反,见着天地向厂里告我状。
姓李的只想着护住他自个的乌纱帽,把一切都往我身上推,哥哥我现在在三厂的日子,难过的要命,你那边随便有个啥,科长什么的我也不嫌,哪怕是副科也成!”
徐庆摇头,“大茂哥,不是我不让你来我厂里,只是这事不好办,我没个合适的理由借调你,三厂不会放人。”
许大茂叹了口气,猛嘬着烟,紧皱眉头,思量半响后,又长长叹息一声,道:
“那庆子,以后要是你那边有好差事,记得想着哥哥我。”
徐庆点了点头,示意好的。
实际上,徐庆是不敢让许大茂到五分厂。
哪怕是三厂放人,也不会答应。
平心而论,许大茂是个有能力的人,为人处世方面,也圆滑世故。
可有一点,许大茂一肚子花花肠子,喜欢到处瞎撩哧。
这毛病改不了,徐庆把他弄到五分厂,简直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再者,徐庆刚上任五分厂还没多久,把五分厂还没整顿好,生产等方面也没恢复正轨。
厂里眼下乱糟糟一团,在这裉节上,许大茂要是到了五分厂,弄出个动静来,徐庆身为正厂长,脸上无光倒是其次,主要是往后还怎么领导孙德友和王民生几个副厂长。
落在厂里的上千号工人眼里,徐庆刚在厂里树立起的名声,就要被败了。
如果是傻柱今儿跟徐庆说这话,徐庆说不定就答应了。
傻柱可没许大茂那般喜欢沾花惹草,人是轴了点,爱较真。
但不管怎么样,生活作风方面可没任何不检点的举动。
转过天下午,夕阳映红了半边天,徐庆骑着车,在夕阳下一回院里,傻柱就跑到跟前,嘿笑地小声道:
“庆子,许大茂栽了,”
“栽了?”
“嗯。”
傻柱叼着烟卷,点着头道:“庆子你现在在五分厂,三厂这边的事情你估计没听说,许大茂前段时间,不知道撩哧了哪个女工,被人捅到李主任那边去了,今儿李主任下了许大茂的副主任。”
徐庆不由皱眉,李主任在三分厂居然还这么有话语权?
不过想到变天终结的幕布,还没正儿八经的落下,便瞬间心中释然。
“傻柱哥,许大茂被下,你没掺和?”
徐庆推着自行车,悄声问道。
傻柱呲牙一笑,吐出嘴里的烟道:“嗐,哥哥我就跟李主任吃了顿饭,给上了个眼药,谁让许大茂那孙子没事总跟我过不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哥哥我至今还一个人,罪魁祸首就是许大茂!”
傻柱一脸愤懑,“庆子,要不是他前些年搅黄了我跟秦京茹的事,哥哥我说不定现在孩子都会跑了。”
徐庆微皱了一下眉头,心中琢磨起来。
“傻柱说的不是没道理。
许大茂挖了他墙角,截胡秦京茹,导致他现在还没媳妇,确实有一定责任。”
推着车,徐庆穿过中院和后院中间的月牙门时,朝傻柱道:
“傻柱哥,许大茂回来了没?”
傻柱眨着眼,朝徐庆一努嘴,伸手指向后院院里。
徐庆顺势一瞧,许大茂正一个人蹲在屋门口喝闷酒。
傻柱停下脚步,嘬着烟道:“庆子,哥哥我今儿就不去你们后院了。”
徐庆嗯了一声,知道傻柱是怕许大茂喝醉找他茬。
毕竟这俩人在院里,这么多年来,可没少掐架,一个一直不肯服一个。
徐庆见傻柱转身回了中院自家,便推着车继续进到后院,直径到许大茂跟前,把自行车一停,朝许大茂道:
“大茂哥,少喝点。”
许大茂醉眼迷离,右手捏着酒瓶子,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红着脸,看向徐庆,满嘴酒气道:
“庆子,姓李的那王八蛋,今儿把我下了,他丫的就是个孙子!”
徐庆没着急说话,掏出烟,递给许大茂一根,道:
“大茂哥,那你乾部身份有没有保留?”
许大茂左手夹着徐庆递的烟,身子摇晃道:“姓李的要是敢把我乾部身份也抹掉,你看哥哥我怎么弄死他!”
徐庆见许大茂喝飘了,站都站不稳,伸手将酒瓶夺下,抬手放在一旁,扶着许大茂就朝他屋里回去。
而徐庆一进许大茂家,瞧见秦京茹在屋里,便道:
“秦京茹,大茂哥刚才在喝酒,你怎么不拦着点?”
秦京茹哼哧一声,“庆子,你别管他,他要喝就喝,喝死了拉倒!
他在厂里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弄的副主任都没了,让我往后日子可怎么过?!”
徐庆无语,把许大茂扶到炕上,没理会秦京茹,转身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晚上七点多钟。
徐庆刚和媳妇、儿子,还有弟弟妹妹一块吃完晚饭,就听自家后院院里,一片吵闹。
出门一瞧,见是秦京茹拎着大包小包,正和醉熏熏的许大茂在院里吵架。
“许大茂,你现在副主任都不是了,我还跟你过啥,打今儿起,我上我姐家住,你别来烦我!”
“秦京茹,你个臭娘们,我警告你,赶紧把东西给我放回屋去,我不是副主任了,但我还是你男人!”
“许大茂,你算男人吗?”秦京茹左手一个大包,右手一个小包,立在院里,瞪着眼睛,冷冷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跟那个娄小娥也没孩子,我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初就不该嫁给你,你嫌弃我生不出孩子,那是你的问题。
之前还打我,现在你副主任都没了,我还跟着你干啥?”
秦京茹和许大茂这么一闹,住在后院的众人,听见动静,都从自个屋里出来了。
许大茂今天被厂里下了副主任一职,心里本就不痛快,这会儿又被秦淮茹当众戳了痛处,心一冷,发起狠,接着酒劲儿,抬手一巴掌,照着秦京茹的脸,狠抽下去。
啪地一声!
秦京茹被抽飞倒地,躺在地上,伸手捂着脸,一双花眼,凌厉起来,张嘴厉声骂道:
“许大茂你个没用的,你还打我,好,我不跟你过了,离婚!”
许大茂充耳不闻,一把揪住秦京茹的头发,一边往屋里拽,一边目光凶狠地瞪着秦淮茹,骂道:
“老子当年不想娶你,你死活缠着我,现在想离婚,晚了!”
秦京茹见许大茂发了狠,吓的花容失色,知道回到屋,铁定逃不了一顿毒打,忙扯着嗓子朝中院喊道:
“姐,你快来后院,许大茂他要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