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改开前夕

只是事已至此，易中海心知肠子悔青都没用。

当年徐庆父母过世，他没主动伸手拉扯一把。

任由徐庆兄妹四人自生自灭。

当然，那时候国家穷，所有人连饭都吃不饱，饿死的人都不在少数，他跟一大妈两口子上顿吃饱愁下顿，哪能管得了别人家的事情。

可厂里让他教刚顶替父母上班的徐庆，却躲着没接受。

生怕徐庆兄妹四个会黏上他家，拖累到他。

现如今，徐庆家的日子经过苦熬，一点一点地好起来，兄妹四人都成了乾部不说，各自工作稳定，各有建树。

徐庆在五分厂担任正厂长一职。

徐爱国在总厂当主任。

徐丰铭在五金厂当科长。

而后离开，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用能力把白面和棒子面一分。

尽管绝大部多数人，还没意识到，这改开到底会带来什么巨大改变。

就连许大茂这个重操旧业，私下又干起倒腾营生的人，从报纸上和电视新闻里，得知国家改开消息，却也仅仅只是把他的倒腾营生，从暗地里转到了明面上。

马国华也不好再说什么，木已成舟，只得问道：

“小庆，那往后你打算干啥？”

而这，是之前他早都给自己规划好的。

徐晓雅一早出门，跟对象刘建军看电影去了，他们俩准备订亲。

只不过，徒弟既然这么说，老张暗暗一想，徒弟肚子里墨水多，应该是想到了什么。

徐庆笑道：“师父，我倒是有过那个想法，这不，咱们四九城现在买卤煮火烧的人越来越多，我就不掺和了，我干别的。”

老张闻言，愣了一下，回想起前几年，徐庆在三厂时，突然要去读大学的事情，沉沉地喷了口烟道：

“好，臭小子，那你说，你为啥好好的厂长不当了？”

“别的？”

徐庆把五分厂摆顺，现在爱国接替当一把手，说起来，二弟的仕途之路，他当大哥的又帮了一把。

两个人最近见面的次数少，只好趁着周末在外面约会。

“你一个人干啥？”老张眉头一皱，“像街上的那些小商贩，摆摊买卤煮火烧？”

那他还当什么厂长。

爱国对五分厂的情况，并不是说完全陌生。

以前没办法，弟弟妹妹那会儿小，国家又不允许投机打吧，他只能先改善自家的日子。

就是还没商量好日子。

马国华是老思想，老观念，总觉得徐庆当厂长了，哪怕以后女婿不能咫尺竿头再进一步，一辈子当个厂长也挺好的，何必辞掉。

徐庆憨笑一声，道：“师父，托您和我师娘的福，我还有点。”

徐庆把手里网兜内的两条烟跟两瓶酒，递给师娘。

徐庆苦笑不已，只得道：

易中海望着那彩色电视机，心中思绪纷乱，站在徐庆屋里，一直没说话，在众人陆续离开时，才跟着一同返回中院。

周末时候，大晴天，院里的雪和屋顶的雪在太阳的照耀下，逐渐开始消融。

奈何徐庆已经辞了，而且总厂那边的大领导们找他几次谈话，专门开会商讨，想要挽留，结果徐庆都坚决拒绝。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女婿居然这时候犯糊涂。

没雪的干扰，电视机能接收到信号，徐鸿志坐在热炕上，一边帮着母亲静红照顾妹妹巧馨与二叔家的弟弟洪福，一边和从前院过来的阎解成闺女，一块看着自家的大彩电。

徐庆刚进厂半年时间，由学徒工转正，没一年时间又提干，之后一直稳扎稳打，就连供弟弟妹妹上学读书，那也没向他这个一大爷张嘴借过钱。

老张抽着烟，脸色凝重地看向自个徒弟，“你小子不会是想开修车铺吧？”

“好小子，能耐啊，翅膀真是硬了，当两年厂长，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管一个厂的人还不知足，怎么着，辞掉后准备去当外国总统？”

兄弟俩人晚上下班回来，一天聊一点，将近一年时间，对五分厂早已掌握了七七八八。

而且还能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

过小年的时候，徐庆骑车去国营商店买了些东西，先去了老丈人家一趟，借着小年，登门赔礼道歉，然后又去了师父老张家，看望师父。

其实也没什么好交接的事情。

物质贫乏贫乏的时代，已经到了尾声。

他去年惊蛰时节就搬回了大院，继续跟大哥大嫂住在一块。

晚上没下雪，隔天一早，飘了一阵，便停了。

就是把老丈人气走了，这令他有些头大。

徐爱国也不在家，因总厂临时叫他到厂里开会。

徐庆缓缓道:“师父，这不咱们国家发文说要改开，我响应号召，准备自个干。”

徐爱国可是见证者。

徐庆挠头，再次笑着看向老张道：

“您不愧是我师父，我倒是也想过，但开修车铺也迟了，现在满大街随处可见，我也没打算给人修车。”

老张一时猜不出自个徒弟到底想干啥，叹息一声道：

徐晓雅在钢琴厂做会计。

老张点点头，“听说了，这跟咱们有啥关系，咱就平头老百姓，过好自己的日子得了，国家改不改开，咱们管不着，说了也不算。”

更没向大院任何人开过口。

他也不清楚，国家究竟是要搞哪样，一直稀里糊涂的。

可丝毫没影响徐庆心里的高兴。

马国华闻言，气的鼻子都歪了，瞪大眼睛盯着徐庆，气呼呼地下炕，直接出屋，离开大院。

徐庆听着老丈人前来兴师问罪的话，坐在屋里没反驳，也没辩解。

“有个屁！没一礼拜就过年，你一个月没挣钱，拿啥养老婆孩子？”

然而，徐庆这一辞职，马国华立马来到大院，找到徐庆问道：

“小庆，你这是干啥？厂长当的好好的，怎么说辞就辞，你知道多少人想当都当不上，你跟静红两个孩子，巧馨还没满一岁，你这时候辞掉，往后你靠啥挣钱养家？”

老张也就听厂里的广播里头说过改开这件事，但全厂上千人，几乎没人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