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整个洪荒,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比得过三清?!
谁又敢小看三清半分?
洪荒修者只要不傻,都知道三清不好惹。
至于三清没出山——
那是他们与世无争,清净无瑕,不慕繁华。
洪荒众人(星星眼):吾辈楷模。
可要问和三清一样在东昆仑清修的苏檀?
洪荒众人(挥挥手):苏檀,谁呀?没听说过。散了吧!
这就是两者的差别,没有丝毫可比之处。
*
苏檀绕着无相走了两圈,啧啧称奇,她真的很好奇,无相是怎么做到每一个问题都精准踩雷的。
——简直就是在她的雷区疯狂蹦跶。
苏檀停下脚步,嘴角噙着一丝冰冷彻骨的笑意,道:“我为什么不出东昆仑?这应该要归功于魔祖罗睺,我要是敢离开东昆仑半步,估计坟头草都有十米高了。”
是她不想出昆仑山吗?
是她根本没办法出去!
无相心神不宁,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血池,随口问道:“主人离开后,你为什么还是没出昆仑山?”
几具白骨漂浮在血液,比起之前,鲜血的颜色越发深沉,池面上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血雾弥漫开来。
苏檀凑近了一点儿,不答反问:“罗睺已经死了,你这个做仆从的,怎么不追随他而去?”
无相一听这话,顿时绷不住了,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对他主人不敬,怒道:“该死的葫芦藤,休要胡说八道,主人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
罗睺没死?
他怎么会没死呢?
那他藏在哪里?
苏檀心下一惊,佯怒道:“罗睺要是没死,你把他叫出来啊!”
“叫啊!”
“怎么就叫不出来了呢?”
“我告诉你,罗睺已经死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下了。”
苏檀下巴
微抬,面带不屑,心里却紧张到了极点。
她必须要弄清楚,血池下面是不是藏有罗睺的一抹残魂?
要是真的是罗睺的一抹残魂,这件事她就不掺和了,立马圆润地滚回东昆仑。
万年之内,她绝对不会离开东昆仑半步。
不过,她的运气应该不至于那么差吧!
无相惨白的脸容气得通红,用手指着苏檀,恨声道:“主人身化魔道,与魔道同存,就算你身陨道消,主人也不会有事。”
说到这,无相的眼里满是狂热,仿佛最疯狂的信徒,能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神明。
而魔祖罗睺就是他的神明。
“迟早有一日主人会回归,届时他会统领魔界,征服洪荒。”
苏檀自动过滤这些中二爆表的话,不放过无相的每一个神情变化,细细揣摩一番,没发现什么问题,她才隐隐松了一口气。
看来血池下面藏的应该不是魔祖罗睺的残魂。
知道这一点后,苏檀又支棱起来,脸上写满跃跃欲试。
那她现在要做什么?
是先去查探一番,还是先去查探一番?
苏檀很快决定了,要先去查探一番。不过去探查之前,她可以先从无相口中套点情报。
她可没忘记刚刚无相看向血池后,眼中一闪而过的喜意。
那么——
他是因为什么而高兴呢?
血池表面白骨减少?血池的波纹增加?
还是——
“血池的颜色是不是变得更加深沉了?”苏檀冷不丁问道。
用肉眼看,最可疑的异常应该是血池的颜色。
听到这句话,无相的手指些微颤抖,然后他的手掌使劲按住大腿,仿佛之前的颤抖是因为大腿喷血的疼痛造成的。
苏檀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暗暗一哂,看来她猜对了。
无相镇定自若:“血池的颜色的确是在变深,那是因为缺少新鲜的血液!”
说完,他阴恻恻地盯着苏檀,不怀好意道:“今天本该在血池中注入你的血液,只可惜,让你逃过一劫。”
苏檀舔了舔后槽牙,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道:“那不如用你的血液,反正放哪都是浪费。”
无相大腿上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流出,整片土地被染得通红。
的确如苏檀所言,放哪都是浪费,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可回收垃圾。
在苏檀思考应该什么时候宰了无相比较好,突然,一声鸟儿的清鸣声传来,婉转动听,悠扬悦耳。
她等的人终于到了。
苏檀勾唇,连上天都不乐意他多活一段时间,果然这种玩意儿活着只是浪费灵气。
无相听到这声鸟鸣,猛地回头,目眦欲裂,道:“这是青鸟的叫声,青鸟怎么会来这里?”
他在西昆仑生活了上万年,如何不熟悉西王母爱宠青鸟的叫声,可青鸟又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这一刻无相下意识看向苏檀,花容含笑,眉眼清丽动人,惊道:“是你。”
电光火石之间,无相想通了一切,笃定道:“你刚刚一直在拖延时间,你在等西王母!”
苏檀根本不是被他引过来的,而是主动投网,为的是——
除掉他。
枉费他一直觉得苏檀是他掌中猎物,万万没想到他才是苏檀和西王母的猎物。
苏檀飘然回首,嘲讽道:“说的好像你没有拖延时间似的,只不过我技高一筹。”
大家都想要对方的命,谁又比谁干净。
她擦了擦星落剑的剑刃,很认真道:“你说错了,其实那是给你送葬的声音。”
话音刚落,剑光骤亮,炫人眼目,一颗染血的头颅倏地冲天飞起,真灵被剑意湮灭,尸体鲜血如柱,蹿得老高。
苏檀无甚表情地走了过去,这具无头尸体才无力地滑倒在地。
可苏檀没有注意到,无相最后投向血池的那一眼,嫉恨、愤怒、信赖、低落……诸多情绪汹涌交织。
这时,结界中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一个端雅婉转的女子声音道:“苏檀道友,风采更胜往昔!”
苏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道:“总算不负所托!”
金光一闪,那女子缓缓现出身形,她的容貌极美,仿佛汇聚了整个西昆仑的明秀,衣着服饰华丽精致,周身笼罩着淡淡的光晕,让人不可逼视。
来人正是西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