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光看着高馆长欣慰的样子,心里是越发的没底儿,心想我一个高中生高馆长究竟是看上了自己哪里,跟自己聊天又处于何种目的。
“很多事物眼见不一定为实,就拿人来说,张同学高某人斗胆请你一猜,你猜我今年多大年纪了。”
不知为何高馆长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像是激动又像是身体抱恙。
张北光试探性的问道:“您今年四十?”
“不对。”高馆长摇了摇头。
“三十五?”
“哈哈,我说张同学你可是太抬举我了,你莫不是在跟高某人开玩笑吧。”
说着高馆长抬起左手挽了挽袖口露出来一截皱巴巴的小臂伸着手指说道:“老朽今年七十有二。”
“什么,七十二岁?”张北光满脸的不可思议,高馆长则是云淡风轻的挥了挥手。
“张小友切莫小题大做,高某人我虽不是什么世家传承,却也多多少少听闻过当世的种种传说,也有幸得见高人风骨,神莹内敛、仙人之姿,老朽虽说只见过一眼却也是惊鸿一瞥久不能忘,今日得见小友就如同当日所见高人一样,这种由内而外的气是不会说谎的,老朽我观物几十年,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张北光听到这里才发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儿,这老爷子感情是认错人了,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世外高人一类的。
“馆长我……”
见张北光开口似乎是想要否认高馆长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可能是触犯了世家威严,连忙抱拳道:“抱歉抱歉,张同学这一声小友是我唐突了,还望您莫怪,这人老了老了竟然还变得惜命了,张同学那老朽就先告辞,刚刚的事往您莫怪。”
这都是那儿跟那儿的事儿啊。张北光一头雾水看着高馆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脚下利索急了难不成是怕自己怪罪下来不成,张北光想到这里苦笑了起来。
事实还真让他给猜对了,身为一馆之长,高谦并非沽名钓誉之辈,确实也有不少本省的达官贵人特意请他去家中鉴宝其中不乏有封疆大吏,而高谦一贯待人儒雅不卑不亢除了他口中有幸见过的那位高人,还真没有什么人让他如此大失分寸。近来高谦被病痛缠身遍访了不少专家学者甚至动用了私人关系请来了京中市赫赫有名的医圣也没人能破了他身上的顽疾,于是乎高谦高馆长也就慢慢接受了这件事,自此闭门不出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在博物馆里找些事做,也算是卸甲归田落叶归根了。却不想今日偶然见到了张北光,见他身上隐隐散发出当日所见高人一样的神光,这才有动了治病之心,以至于在张北光面前方寸大乱失了分寸。
当然这些事情张北光一概不知,此时的他还在不停的绕着沉船嘀咕着:“老祖宗哦,你可千万别出事儿啊,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把命搭进去也赔不起啊,也不知道高馆长看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张北光几乎把脸贴在了船底,就差呵一口气拿块抹布给他擦干净了。不过高馆长的话多少还是对张北光有些触动,要不是他亲口说出来,打死张北光也不敢相信高馆长如今已经是七十二岁高龄了。
“这保养的也太好了,”一圈下来张北光没有任何发现,这艘沉船的遗址表面黑黢黢的也很难看出点东西来,这下子张北光才算是放下心正想着回角落里的椅子上歇会儿,发现屋门口似乎有人走了进来。“高,高馆长你又回来了?”
张北光喊了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应,还以为是有游客光临立马快走两步来到门口,正要接待的时候却发现那个沉船后面的人影也绕到了船身的另一侧,张北光只能透过船底隐隐约约的看到一双穿着马靴的脚。
“游客您好,下面由我向您简单介绍一下展厅里所摆放的这艘明代沉船。“张北光起初并不在意,当他嘴里说出沉船二字的时候,突然一阵寒意从对方身后传来,紧接着一阵阵金属碰撞的声音传入张北光的耳中,吱吱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有人用指甲在金属表面来回划动一样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