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堂堂的圣仆大人真的就住一个鸟窝?生产队的驴都能混上几口细糠!不过……有个干草搭的窝,总比睡树上,或者随便寻摸一个山洞就能凑合了的降魔大圣要强许多。
至少,这个干草搭的窝也是搭在石塔里面的,有遮风避雨的弧顶和石壁,对于鹏鸟而言,起飞滑翔也很方便。
你释然了,麻利地重新把小红鸟的窝铺成了人能睡的样子,又拿了小毯子仔细地把它的身体裹了起来,将那对受伤骨折的翅膀孤零零地留在了外面。
之前那根簪子,也还留在小鸟的体内,你不知道它在哪儿,是在泄殖腔里面吗,会不会发炎??他不变回人形,你也不知道怎么办。毕竟大部分鸟类,雄鸟的泄殖腔里也是只有睾丸没有阴茎的。医人你还能顶一顶,医鸟你是真的不会啊。
总不能上手硬掏吧?万一卡在肉里拿不出来……你有些焦急地挠了挠头,心一横,脚一跺。医术不够,只能用食物先来凑。
甜甜花酿鸡、果香烤串、松茸酿肉卷、烤吃虎鱼、北地苹果焖肉……你把鹏鸟可能接受的回复类食品都摆了出来,犹豫了一下,又取了一碟美味的杏仁豆腐。
这杏仁豆腐滑嫩香甜,入口即化,也不需要嚼。魈爱吃,或许小红鸟也能吃,哪怕不能治疗伤势,能香香嘴开开胃也好。
你捏开小鸟的鸟喙,直接用手抓了一块豆腐就往他嘴里塞。
只见他鸟喙一闭,咕咚一下就吞了进去。生物进食的本能还在,只要能吃得下东西,身体有对营养的渴求,就有希望。
你把整盘杏仁豆腐都给他喂了下去,这才抓起甜甜花酿鸡,撕成肉条,一条一条地往他嘴里喂,几乎就是在喂鸟崽子。
小鸟和小鸡不一样。撒一把米,小鸡自己就会低头啄;小鸟呢,哪怕虫子爬到脚边了,肚子也饿得叫个不停,依然只会大张着嘴巴,等待父母的投喂,笨得很。
不过等长大了,倒是凶得厉害。你喂过迪卢克的那只鹰,虽然那只鹰有点怕你,但吃起肉来,爪子按住生肉,鸟喙夹住一撕,只要比嗓子眼大,都能咽下去,绝不比四条腿的猛兽差。
“要好起来啊,笨鸟。”
你摸了摸小鸟的头,预估着给他喂了能撑一段时间的食物,又把毯子给他扎好,这才走到窗边,一跃而下。
得个给小鸟绑个大夫或者兽医回来,不管是翅膀长歪了,金翅大鹏变成走地鸡,还是把小红鸟的小鸟弄发炎了,都不是你愿意你看到的。
风之翼在昏暗的天空下展开,借助建筑物投射下来的阴影,你控制着角度,朝远处的居民区飞去。有夜色的掩护,街道上那些乱糟糟的人群和巡逻的民兵并没有注意到你,他们正忙着搬运东西,修复损毁的房屋。似乎魈一个人,就搞出来了一整只军队的动静。
放眼望去,战斗的痕迹从身后的魔神宫殿,跨过数房屋和街道,一直延伸到了巍峨高耸的城墙,而城墙上,正巧有一个硕大的窟窿,像是被投石车砸过一般。
他毁掉那些房子做什么?你有些不解。魈是个利索的性子,比起对着建筑物搞破坏,他恐怕更喜欢消灭敌人的肉体。但你看着那些教徒的死伤,似乎并不严重。
难道是在找小红鸟?以魈见你时的表现来看,他既然都不相信你是真的,那肯定不是在找你。
不找你,那就是在找小红鸟,可他为什么在那些民房里找小红鸟?
以圣仆的地位,魈难道不是应该直接奔着神殿去吗?他为什么自觉小红鸟一定会在民房里?看魈进攻的路线,他把居民区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实在没找到,才往神殿打过去的。
你刚才看得很清楚,神殿的主体部分,和小红鸟住的高塔都没什么损伤。
如果说小红鸟住的塔,只需要魈飞上来看一眼就知道里面有没有人。那关得严严实实的魔神宫殿则像是被魈刻意避开的……然后,他从上往下,隔着那么多层厚重的砖石,精准比地,一枪贯穿了地牢的位置,差点把小红鸟扎了个透心凉。
似乎……魈不仅对这里的布局异常熟悉,还隐约能感应到小红鸟的位置?
你收起风之翼,一个干净利落的下落攻击,落在了一座外形较为完好,尚未彻底崩塌的两层小楼顶层。房顶上还倒着主人家晾晒的衣物——仍然是与众人异的素净的麻布白色,只可惜落在地上,沾满了灰尘和污渍。
你正需要这个,随便拿了件大小合适的袍子用风元素吹干了,也没管脏不脏,直接囫囵就套在了身上,正巧街上的人头灰头土脸的,若唯独你光鲜亮丽,岂不是凭白地引人关注?
你从这栋楼房与旁边房屋的夹缝里爬了下去,再把斗篷拉下来,遮住你那头耀眼的金发,装作普通的居民,钻到了大街上。就像你预想的那样,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你。
“这次的那个,怎么这么凶啊?我房子都这样了,今晚怕不是只能去广场睡一宿了?”隔壁的中年男人一边抱怨,一边往自己的小推车里装着被打坏的石块。他的运气不太好,住宅的二楼被削得只剩下个角,一楼也塌了一大半,基本上可以推平重建了。
他对门的邻居则一脸的不以为然:“差不多得了,没把你叼走就算不了。又不刮风,又不下雨,睡广场怎么了?人多还安全点呢。”
“也是,这次不知道又被叼走了几个……”
“什么几个,你看这像是只被叼走了几个吗?守夜人到现在都没来点人头。”对门的邻居压低了嗓子,但风元素在你的刻意控制下,仍然准确地把他们的声音传进了你的耳朵里,“看到城墙上那个洞没有,他们也没急着补。”
“你什么意思?”
你竖起耳朵,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路过,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这种程度的损失,竟然只是引起np的抱怨,他们甚至还有闲心八卦,习以为常得像是他们经常经历这种事情。
“你说什么意思?那个啊……这次来了恐怕根本就没走,跟耗子进了米缸一样,你小心着点。”
“没那么吓人吧?这不是还有……”
“有什么?昨夜弥撒的时候还见过……可今天天上……”那人向上伸手绕了绕圈,显然在指代什么。
“嘘……这是你能说的?吾主保佑……”
“吾主保佑。”
你低着头,不动声色地往前走。连绵的屋舍向道路的尽头蔓延,你看着那些教徒,那些忙忙碌碌,至少外表与蒙德,璃月人类异的普通居民,突然感觉很不真实。
那个……应该是指魈吧?你认得那些石砖上,凌厉的枪锋和清冷的风元素气息。毁了他们的家园的人,疑是魈。可老鼠进了米缸……魈他的确也吃生食,可他绝不会杀人,上次有人冒名顶替他,他都没有主动出手,反而拖了你帮忙。
虽以你对他的信任,绝不会听了np两句闲言碎语就被动摇。
真要说‘老鼠进了米缸’……那也应该是小红鸟才对啊。这只比忠诚于他的魔神主人,一言一行皆为主人考虑的小家伙,身上其实还保留着相当的野性,逻辑思维也相当简单粗暴;魈这个高高在上,看起来拘束,随心所欲的仙众翘楚,其实反而被驯化得更深。
两千年的岁月,就算是擅长战斗和杀戮的夜叉,就算没有沾染杀孽和业障,也会感到痛苦和疲惫的吧?但魈从来没有抗拒,质疑过主人给他的任务,更不曾懈怠过,就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只要主人最初下达的指令没有更改,就永远不会停止。
这样的忠仆,自然不需要任何枷锁和强制性的措施,他自愿为他的主人做任何事……你很清楚这一点——魈对摩拉克斯的狂热与忠诚,绝对也不会比小红鸟少一分。
或许这就是夜叉的种族共性?要不然这些魔神怎么一个个地都喜欢找夜叉当自己的眷属呢?只是不知道为何摩拉克斯解救了魈,却漏了一只小红鸟。
凭着刚才在高塔上俯瞰的记忆,你在居民区里左拐右拐,往看似商业区的区域奔去,但在你路过一个小巷的时候,一只突然伸出的手拉住了你的斗篷。
“嗯?”有埋伏?
下一秒,你的嘴巴也被捂住了——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你,然后猛地把你拖进了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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