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利亚眼睁睁地看着神里绫人这个可恶的稻妻人,在茶几边上盘腿坐下,还悠然自得地问他:“索性闲来事,不如聊聊?”
可恶,谁想和他聊?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他都说中了他要和旅行者一起吃早饭了,怎么还听不懂客套话?他们稻妻人不是可讲究这些弯弯绕绕了吗?
别看达达利亚脸上笑得灿烂,他心里却早就把神里绫人骂上许多遍了。
难怪旅行者连续好几天都没有来找他玩,肯定和面前这个装模作样的孙子脱不了干系!
别看神里绫人表现得优雅大方,颇具风度,但他们这些贵族出生的家伙,哪个不会些表面功夫?达达利亚看迪卢克讲究起来的时候,都要嘲讽两句他的做派。更别提他现在正对神里绫人抱着充分的敌意,自然是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
昨天宴会的时候,达达利亚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可是抓到神里绫人偷瞟旅行者好几回!
好几回啊!
要不然昨晚上,达达利亚也不会眼巴巴地跑过来帮旅行者守夜。虽然他只蹲到了其他两个试图打旅行者主意的坏家伙,没有当场逮住神里绫人,但今天早上这家伙不就按耐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吗?
还“给旅行者送早饭”,什么破烂借口?
作为堂堂稻妻三奉行家族,难道神里家没有佣人吗?用得着社奉行大人亲自送早餐?
万一神里绫人进来的时候,旅行者还没起床怎么办嘛?这孤男寡女的,万一擦个枪走个火……达达利亚都不敢接着往下想。
“那……社奉行大人想聊什么?”达达利亚强压着心头越来越盛的怒火和敌意,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
神里绫人勾起嘴角,笑道:“不如……就聊一聊阁下和旅行者小姐。”
“???”这么直截了当的嘛?
“阁下身上的痕迹是旅行者小姐昨晚留下的吧?想来旅行者小姐与阁下的感情一定很好吧?”神里绫人看着达达利亚胸前的吻痕,眨了眨眼睛,给了他个男人之间都懂的眼神。
“当然!”
虽然达达利亚知道神里绫人肯定是在套他的话,但爱人赐予的吻痕和敌人留下的伤疤都是战士的荣耀,他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特别是在情敌面前,达达利亚简直巴不得直接告诉神里绫人,自己和旅行者早就做了八百次了,请神里绫人离旅行者远一点。所以他挺着胸膛,毫不犹豫地点头承认了。
“那阁下可是旅行者小姐在蒙德的时候,与她认识的?”
神里绫人这样的人精,哪能看不出来达达利亚把他当情敌了。但既然真情敌托马是他的好兄弟,那他帮兄弟挡一挡枪也并不妥。
毕竟这种趾高气昂的小公鸡,也许对突然接近的好心人还能抱有警惕之心,但对上情敌,却根本压抑不住炫耀的欲望。
这不,神里绫人轻而易举地就知道旅行者小姐的确和这家伙有肌肤之亲。这种事情没法撒谎,否则等旅行者回来马上就会被拆穿。再者,这家伙毫不犹豫地承认了感情很好,也就意味着至少他和旅行者不是昨天刚认识的,即兴来了场雨露之欢。
看了他可怜的小狗……似乎真的遇到了十分不妙的情况呀。
“真是令人艳羡啊,旅行者小姐这样的佳人,追求者可是多如过江之鲫,没想到竟然是阁下早早得了她的青睐。”完美瑕的礼貌笑容在神里绫人脸上展开,他优雅又客气地夸道,“但以阁下的身姿,与旅行者小姐倒也算得上是龙姿凤章,相得益彰。”
得亏达达利亚跟钟离学了一段时间,要不然他恐怕都听不出来神里绫人在嘲讽他。
稻妻人真坏!
达达利亚看着一脸和善近人的神里绫人,思考了几秒,假装没有听懂,开心地应道:“多谢夸奖,社奉行大人长得也很高啊,在稻妻人中间可真是’鹤立鸡群’,一定也能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缘分的……诶诶?我璃月话学得马马虎虎,没有说吧?要是说了,社奉行大人可千万要多担待啊。”
达达利亚可一点也不介意别人说旅行者比他强。旅行者的实力一天天地恢复,她只会越来越强,自欺欺人可没有意义。
至于他长得好,呵,他就是肤白腿长脸嫩,这也是事实。至冬人可没有璃月人和稻妻人特有的羞耻感,被别人夸奖还要推三阻四的。
“呵呵,客气,那我就承蒙阁下吉言了。不过可惜,我久困于社奉行的案牍之中,不得解脱,恐怕轻易寻不得这段缘分。”神里绫人故作愁容,甚至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不似旅行者小姐,可以肆意徜徉于各国,也不似阁下,能义反顾追随她左右。”
吃醋的狐狸最清醒。
别看神里绫人说得好听,仿佛有他和旅行者不般配的自知自明。达达利亚可一点都不信。他们这些贵族,最会嘴上说一套,手上做一套,神里绫人真要是对旅行者没点意思,会眼巴巴地亲自过来送早餐?还往人家卧室里跑?
稻妻人,坏!稻妻贵族,大坏特坏!
“想必阁下与旅行者小姐是在蒙德结识的吧?当初风龙灾的事情,我虽身在稻妻,却也有所耳闻。不知我可否有幸听听阁下与旅行者小姐的故事?”
图穷匕见了!这个稻妻人客套了那么多,果然是想打听他和旅行者的过去!达达利亚的脑子里登时就拉起了十级警报。
他昨晚用的什么身份?好像是某位商人的侄子?达达利亚下意识地看了眼门口的屏风——他昨晚把扔裤子扔上面了,裤腰带上的神之眼也不知道被神里绫人看见没有。
达达利亚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经验同样丰富,还更加擅长察言观色的神里绫人。
“抱歉,是我唐突了。”
神里绫人突然站了起来,把达达利亚惊得人都精神了,双手捏着被子,警惕地抬头看着神里绫人。
只见神里绫人忍着笑,走到屏风边把达达利亚的长裤摘了下来,又走到榻榻米边上递给他。
“虽然都是男人,但……需要我回避一下吗?”神里绫人明知故问。
这个至冬国的青年听他说了半天,捏着被子动都没动一下,也不起来穿衣服,显然是不方便。但他又并不在乎袒胸露乳,那只能说明被子下面,他大概率连内裤都没有穿,所以才不得不在坐着不动。
达达利亚瞪着神里绫人,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思考再三,最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那还真是谢谢社奉行大人了啊。”
“噗……呵呵,我失礼了。”忍不住笑了一声的神里绫人扭头就走,三步五步便躲到了屏风后面去。
神里绫人虽然走了,可他那破功的一笑,房间里的气氛都快活了几分。
达达利亚更生气了,这个稻妻人坐在这里闲扯了这么久,不就是知道他没穿裤子故意等着这出的嘛!竟然还敢笑话他?他以后非得找到机会,狠狠报复回去不可!
至于为什么不是现在……达达利亚不光没穿裤子,连昨天晚上的跳蛋都塞在穴里,没有来得及拿出来,贸然发作,恐怕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
达达利亚掀开被子,赶紧胡乱地把裤子套上,然后又从枕头底下把跳蛋的控制器摸了出来,揣进兜里面。这倒不是达达利亚不想把那跳蛋拿出来,而是那东西现在位置有点深了,一时半会大概弄不出来,万一他趴那儿弄的半途,那个混蛋稻妻人闯进来了怎么办?
达达利亚的担心不道理,在来稻妻之前,他可是在钟离先生的监督下做足了功课的。
稻妻的贵族,特别是大贵族,向来有养小姓的作风。他们会挑选年轻貌美的男子充作侍从,不光要料理主人的日常起居,衣食住行,还要陪读待客,甚至,在主人婚育之前,侍寝也是小姓不可推卸的责任。
神里家显然不例外,旅行者写信告诉达达利亚的,那个叫托马的“家政官”,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改个欲盖弥彰的马甲,糊弄糊弄旅行者这样不懂历史的异乡人也就罢了,难道还想把钟离先生和他也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