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
莱欧斯利眼睛都瞪大了。
怎么他才离开了不到两分钟,这家伙就要死了?
莫非护士长做的奶昔里面有毒?
这要是不到一个星期就把这孩子给照看死了,那他怎么跟上面交代?
莱欧斯利连忙问道:“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问题严重吗?能坚持到我带你去水上吗?”
如果是护士长特制食物造成的中毒,以梅洛彼得堡的医疗条件恐怕很难处理,但去水上的医院又有很长一段路途,说不定达达利亚会直接死在半路上。
莱欧斯利有些焦虑地看着焉耷耷的达达利亚,已经在认真地考虑怎样给他暴力催吐了。
谁料他嘴巴一瘪,眼泪豆子一般地从婴儿蓝色的眼眸里掉了下来。
“我好痛……呜呜……全身都好痛……手也动不了……”
与清醒时那自信张扬还有点拽的欠揍模样完全不同,哭泣的执行官大人含着水光的眼睛清澈又柔软,说话也带着浓郁的鼻音。
莱欧斯利的表情就像是见了鬼。
达达利亚本来就长着张显嫩的娃娃脸,如今身上又带着许多伤,若是被别人见了,怕不是要以为典狱长大人虐待未成年。
他怎么突然就哭了呢?明明之前在擂台上的时候这家伙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啊。
“我要死了,你可不可以……”执行官小朋友猛地吸了一下鼻子,“把我兜里的抚恤金带回去……”
抚恤金?莱欧斯利皱着眉头把达达利亚的裤兜和上衣口袋都翻了一遍,找出来了几沓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币。
“我的抚恤金……要分成一……二……三……四……五……给妈妈和冬妮娅的要多一些……”
看着认真分配抚恤金的达达利亚,莱欧斯利哭笑不得地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这孩子毫疑问说的是醉话,毕竟从他口袋里掏出来的是只能在梅洛彼得堡里流通的特许券,而不是什么抚恤金。
也有可能是被沙发砸傻了,但好歹不是食物中毒,没有生命危险。
“好吧,好吧。”
至少他不用为了一位执行官的死亡和那维莱特对质了。
莱欧斯利长舒了一口气,乐观地在达达利亚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又把那些特许券塞回了达达利亚的衣兜。
“乖,别哭,你不会死的,也不需要别人帮你把抚恤金带回去。”
虽然有些自作孽,但谁叫目前的局面几乎可以说是莱欧斯利一手造成的呢?自己弄哭的只好自己来哄了。
莱欧斯利试探地搂住了达达利亚的肩膀,清了清嗓子:“咳咳,你看啊,你的手虽然动不了,但它并不是断了,而是因为脱臼被包扎起来了。只要修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了。”
说完,莱欧斯利又耐心地把达达利亚的胳膊举到他面前,让他看上面包成粽子一样的绷带。
“可是……我的头也好痛,胸口也痛,后背也痛,还有腰,大腿……”达达利亚愁眉苦脸地数着身上的伤痛,“我哪里都好痛……呜呜……我肯定要死了……你帮帮我……帮我把抚恤金带回去吧……”
达达利亚越说越难过,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眼眶和鼻子也因为激动的情绪而充血发红,饱含着水光的蓝色眼睛里清晰地映着莱欧斯利的身影。
毫疑问,除了刚刚被沙发砸到的地方,达达利亚身上大部分淤伤的确都是被莱欧斯利用拳头打的。
哎,这就太令人尴尬了,就像一位猎人发现踩中陷阱的笨狐狸在可怜巴巴向自己求救,饶是良心不经常发挥作用的莱欧斯利也不由得感到几分心虚。
“我保证你不会死的,你先别哭好吗?算我求你的。”莱欧斯利掏出手巾擦了擦达达利亚满是泪痕的脸,“你身上痛的地方,我帮你揉揉,揉散了就不疼了,好不好?”
达达利亚没有回答,莱欧斯利便姑且当作他同意了,搂着达达利亚的腰往怀里一带,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便开始揉他毛绒绒的脑袋。
梅洛彼得堡里禁止养小猫小狗。
莱欧斯利第一次看到达达利亚那头至冬人特有的栗色天然卷发时,就想摸摸过把瘾,但顾及双方身份,只能礼貌地摸了摸头顶,如今倒也算逮着机会了。
典狱长的亲自服务一般人可享受不到,他收点报酬不过分吧?
莱欧斯利毫不客气地搓揉着达达利亚的脑袋,把达达利亚的头发揉得如同鸟巢一样乱糟糟地竖起。
如果达达利亚还清醒着,肯定会和莱欧斯利打起来。但他现在醉得一塌糊涂,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自然也不可能对莱欧斯利的恶劣行径发表任何意见。
甚至他被莱欧斯利揉得舒服了,不仅哭声都轻了几分,还像小狐狸一样眯起双眼,从鼻腔里发出轻微的哼声。
这跟撸猫搓狗完全没有什么区别嘛,要是达达利亚的后脑上没有被沙发砸出来的鼓包就更加完美了。莱欧斯利有些遗憾,可随即又清醒过来反省自己的贪心。把一位货真价实的愚人众执行官当宠物撸,要是走漏了风声,可是要引起外交纠纷的。
“乖孩子。”
莱欧斯利捏了捏达达利亚肿起一边的脸颊,指尖顺着往下移,点在了他乌青的嘴角上——同样还是被莱欧斯利打的,但幸运的是达达利亚当时躲开了一半,所以只是嘴角和下颌青了一大团,没有破相或是被直接打掉牙齿。
“这里还疼吗?”
达达利亚眨了眨眼睛,一点面子都不给:“疼。”
虽然在医务室里,希格雯已经给达达利亚上过一遍药了,但这种淤伤最终还是要靠时间来恢复。
当时还是不应该打他的脸……莱欧斯利抚摩着达达利亚嘴角上的淤青,心中感到有些遗憾。
他这样的好人,可见不得别人哭,更见不得这么个清秀漂亮的小朋友破相。
“我帮你吹吹?”莱欧斯利又继续哄道。
哄酒疯子嘛,只要他不哭不闹就行了,也不会真的有人指望呼一呼就能“痛痛都飞走”了吧?
“唔……”被揉得五迷三道的达达利亚哼了一声,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自然又被莱欧斯利当作了同意。
可谁知就在莱欧斯利托着达达利亚的下巴装模作样之时,这孩子突然不安分地动了一下,两个人的嘴阴差阳地碰在了一起。
“???”
达达利亚带着酒气的嘴唇柔软又不真切,让莱欧斯利宕机的大脑没有及时地做出反应,足足地贴了好几秒,直到更加软滑的东西碰到了莱欧斯利的嘴唇,他才惊醒一般地偏过了头。
刚才……这孩子在舔他的嘴?莱欧斯利有些回不过味儿了。
他哄小孩呢,反过来被小孩轻薄了?
如果嘴巴碰到一起,还可以解释为醉酒头晕不小心,那他伸舌头是什么意思?
可莱欧斯利回头一看,达达利亚还在下意识地咂着嘴舔着唇,完全没发现自己在受害人面前的行为有多挑衅。
果然还是醉的,正常人做不出来这样嚣张的事情。
莱欧斯利不可能和醉酒的人计较,但发生这种事情,多少有些尴尬。
“你还疼不疼?”
“这里……”执行官小朋友可怜兮兮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心脏,“我中弹了,马上就要死掉了。”
白哄。
达达利亚没有中弹,也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马上死掉,他只是心口处不幸地挨了莱欧斯利一拳。
希格雯帮达达利亚上过药的时候,莱欧斯利也没有避讳地看过,情况并不严重。如果没有发生刚才的事情,莱欧斯利应该会大大方方地解开达达利亚的上衣,然后帮他好好按摩一翻。
但现在的气氛实在有些暧昧,所以莱欧斯利只打算隔着衣服敷衍地揉了两把,没想到达达利亚却不答应。
他委屈地瞥了莱欧斯利一眼:“你没有揉到。”
执行官的制服虽然不厚,但零碎的装饰可不少,又隔着一条围巾,别说是他没感觉,其实莱欧斯利也没摸到什么。
莱欧斯利奈地“啧”了一声,特许券和抚恤金傻傻分不清楚,怎么这会儿又变聪明了?
他只好将手从达达利亚衣摆的分叉口伸了进去。
从理论上来讲,因为地处极北,愚人众的制服一般都是严实的冬装。但达达利亚的衣服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仅不像其他愚人众的制服一样板正,还偏偏要在侧腰上开道口子,把肚皮露出来。
难道是执行官冻习惯了?
可莱欧斯利的手刚触到达达利亚温热的皮肤,达达利亚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肩膀都缩了起来。
这不是不抗冻吗?
见别人窘迫,莱欧斯利倒是来了兴趣,故意用冰凉的手指沿着达达利亚温热的腹肌一块一块地摸了上去,摸得达达利亚几乎耸成了一坨。
“是这里吧?”莱欧斯利明知故问,在感觉到有突起刮过掌心的时候,他就肯定已经到地方了。
“唔……这里……”
达达利亚说话的声音都在抖,但莱欧斯利只当是自己的手太凉的缘故。
他握着达达利亚的胸肌试探地捏了捏,本来放松柔软的肌肉受到刺激立刻紧绷起来,变得坚硬挺拔。
客观地评价,执行官小朋友的身材锻炼得不,弹滑柔韧手感极好,虽然肌肉的块头和莱欧斯利相比还差一大截,但那是愚人众伙食上的问题,怪不得孩子。
“疼吗?”
达达利亚“唔”了一声,脑袋一埋,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倾去,将上半身的重量完全压在了莱欧斯利的手上,显然是疼着了。
莱欧斯利揉了揉达达利亚乱糟糟的脑袋,又哄道:“乖孩子,不许哭。只要你不哭,我保证会让你舒服的。”
冰蓝色的神之眼微微泛起光亮,刚刚还只是呜咽的达达利亚立刻被莱欧斯利指尖的冰元素刺激得叫出了声。
“啊!”
冰敷有利于消肿和化淤,莱欧斯利完全是一片好心。
但醉酒的人哪里管这些,达达利亚只知道有什么冰冰凉凉的,像蛇一样的东西在衣服里,缠得他奶子又痛又冰。他挣扎着要从莱欧斯利怀里起来,还没起身就被莱欧斯利一把搂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