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会在洗澡时贴在一起,那人将他们两个的阴茎握在手中,就着黏黏糊糊的沐浴露反复揉捏摩擦,直到在温水的冲刷和柔软湿润手指的安抚下,两人一起到达欢愉的顶点。
浓稠的精液汇聚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产物;余下的几股溅在淋浴间的透明玻璃上时,很快就被头顶喷头的水流冲走,流到地板的瓷砖上,穿过二人挨在一起的脚趾,顺着下水道口消失不见了。
这场景看起来可能会有些滑稽,但更高更强壮的自己每每都会低下头,蹭着对方颈子上那块薄薄的皮肉,双手于对方耳边支撑在玻璃围挡上,把对方紧紧禁锢在自己和玻璃围挡中一方小小的空间里。
伏在对方的颈间,在水汽、洗发露、沐浴露的气味中仔细分离辨别着对方独有的气息——他是足球场上一往前的猎手,总是能察觉到猎(进)物(球)的气味而猛烈地撕咬对手的咽喉。
而此时在对方手上,原本战功赫赫的将士却成了那主动献出皮毛的狐狸,心甘情愿地向对方展示着自己的丑陋和不堪。
可能是射精的快感太过强烈,可能是没有打开排气扇的浴室令人窒息,他埋在怀中人的肩膀处微微喘息着,呼吸间全是他们二人身上融在一起不分彼此的气味。
在发泄出来的一刹那,他忍不住握上了对方手臂,却终究没有用力,连一丝指痕都没有留下,只轻轻摩挲着那人温热的皮肤,得到了落在耳边温柔的一吻。
那人背靠着淋浴间的玻璃围挡,安然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下,明明身处下位,却丝毫没有被压制的意识,反而用手、用唇,用每一寸相贴的皮肤、每一丝交缠的气息,稳稳地驯服着压在身前的猛兽,给予对方足以成瘾的欲望天堂。
那人借着喷头里依旧在不断流下的水冲净了手,抚摸着他脊背上绷紧的肌肉,令自己在快感的洗礼中微微颤抖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冷静。
然而,这份与人肌肤相贴的安心感着实令人沉迷,他忍不住将那人紧紧抱在怀里,就像那日的凯撒一样,虽已将对方握在手中,却仍害怕着对方会抽身而去。
慢慢的,在耳边的一声声安慰的低语中,他抬起头来,与对方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四)
真正在两人躺上床时,时间已经很晚了。
那人就像中场休息时为他服务一样,单膝跪在床前的地毯上,为坐在床上的自己垂下的双腿做着睡前按摩。
毛巾擦干了腿脚上残留着的水滴,仔仔细细的连同趾缝一并拭净;手指沾了少许的精油沿着笔直的胫骨上下来回按揉着,连同后方的腿肚一并纳入掌中,将价格高昂的药油推揉进皮肤中,就像在机器的关节处涂抹润滑油一样,一点一点保养着这双价比千金的双腿。
与中场休息时不同的是,在房间中独自与对方相处时的他,可以全身心放松的与对方单独聊聊天。
即使口拙的自己并不是一个擅长开启话题的人,但并轨的工作和充满活力的孩子们本就是二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是只属于他们二人的睡前时间。
“格林今天又哭了,可我问过格斯纳他们,没人欺负他。”
“他在场上发挥的怎么样?”
“没有什么异常。”
“可能只是晚上又熬夜看歌德了,不用担心,想哭就让他哭吧,回头让管宿舍的玛莲娜女士晚上去查查寝。”
“说起格斯纳,他好像最近又谈了个女朋友。”
“这个年龄的男孩,想谈恋爱是管不住的,让他自己把握好,分手的时候别闹得不愉快就行。”
“施耐德的体能训练成绩还是提不上去,已经一个月了,还是不见什么起色。”
“有内斯在前腰,他要么给内斯做轮转,要么在后腰做衔接……慢慢来吧,这孩子今年刚从二队升上来的,得让他先跟上一队的进度……”
“我们现在这样——”
那人为他按摩完后就收拾起放在旁边的瓶瓶罐罐,在桌前背对他忙碌着,回答着他的问题。
昏黄的灯光下,他突然不知从何而起生出一股冲动。
他想要说些什么,他想要说出那句话——
他明知说了的话得到的必然只会是失望,但是不说的话他一定会后悔。
“我们现在这样……”
金色的眼瞳定定地看着那人的背影,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吐出了一句写满了期待和绝望的话。
“像不像一对在睡前唠叨孩子们的夫妻?”
(五)
那人背对着他的身影一滞,随后又若其事的敛好二人明天要穿的衣服后,坐回到了床上。
“说什么呢,诺亚先生。”
那人看着自己慢慢地躺倒在枕头上后,也盖上了被子,拉上了床头柜上的灯。
随着一声轻笑,所有的声音和画面,连同那些不会有结果的,或萌芽、或凋零了的感情和念想,一齐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