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起身,从匣子里取了一锭十两的银子,拿出来交给了秋月:“恭贺你新婚之喜。”
“爷,是我错了。”秋月声泪俱下。
楚平抿着唇,依旧没有说话。
说罢,眼泪又止不住得流了下来:“本来今夜,我该跟着我娘悄悄得走的,可是我才拜别了老太太,实在心里不舍,求了老太太许我来给爷最后磕一个头。”
我想着,若是他手里的所谓把柄,真的有用,那么或许,我便能成了楚家的大少奶奶。可事到如今,我才知道,我爹跟我一样没用,他只会拿那样不堪的话嘲笑我,却跟我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秋月听着楚平平静的话语,心中却一片冰冷,她自嘲得笑了,道:“爷,你看,您从来都不吃狐媚惑主的这一套,我也演不来这个。”
divclass=contentadv秋月惨然一笑,从跪得笔直,到坐在地上,自顾擦干了眼泪,自言自语似的自顾说着:“我爹从前总是逼我,说我不中用,不能当上爷的姨娘,我从前也的确不肯做,因为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我也有自己的骄傲,我也盼着两情相悦,两心相知。
便索性一句话也不说,等着秋月先开口。
秋月尤记得自己初来那日,看着这屋里紫檀木的桌椅屏风,墙壁上挂的山水字画,书房里的诗、书、画、印,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那般风雅。
爷,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若是能成最好,若是不能成,像现在这样,我终于能离开楚家,不用成日里看着爷对我无动于衷,和我爹对我的逼迫羞辱,也算解脱了。”
秋月看着已经走到正堂的圆桌边正襟危坐的楚平,鼻头一酸便落下泪来,上前两步,扑通跪在了楚平脚前。
我不会勾引爷,从前我不肯,如今最后一次见爷了,我想着,若我不试一试我爹说的法子,以后我定然会后悔的,便终于狠了心咬着牙试一次,可终究是不中用。我也该死心了。”
可谁曾想,斗转星移,自己与楚平长相辞的一日,竟然就这样凄凄惨惨得临到了。
听着秋月最后凄然又释然的话,楚平也跟着一声叹息,不知道是该可怜她,还是恭喜她。
秋月却忍不住起身,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得看着楚平,楚楚可怜道:“爷,秋月这一走,或许此生再不能见了,爷没有什么话,要跟秋月说吗?好歹主仆一场,秋月服侍爷这么多年……”
那样的字眼让楚平难以启齿。
而且,我也知道爷的品性正直,从不喜欢看女人哭,也不会因着女人哭就有多少垂帘。
楚平听着秋月自顾说了这许多,却有些蹙起了眉头:“你说,是你爹逼着你来……做那些事的?”
秋月冷笑一声道:“因为他自称抓住了楚家什么把柄,还扬言有了那把柄,大爷定然会娶我为妻。
楚平终于开了口:“我原本不打算拆穿你和你爹,暗中替你们周全,如今这个情形并非我所愿,可始作俑者是谁呢?你大闹楚家,气晕老太太,是触了我的逆鳞。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扪心自问,对你已经仁至义尽。”
楚平却皱紧了眉头,有些想躲。
看着楚平递过来的银子,秋月并不稀罕,虽说十两不少,可是她爹是楚家的总管,家里并不缺这十两银子,可是这是楚平送给她最后的念想了。
秋月还是收下了那银子,从此用红布包着藏在柜底,再难的时候,也不曾动用过这十两银子。
她说,这是她跟她主子最后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