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猫趴在床边的椅子上,椅子上有一块看起来很柔软的垫子,猫就舒适地趴在垫子上盯着贺清。
贺清茫然地望着它。她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张椅子和椅子上的猫。
这是花铃??不,施芸的猫。
身体没有力气。
但是身下已经不再是冰冷坚硬的地板,而是柔软的床铺。
很轻的被子盖在身上,虽然足够温暖,但贺清果然还是喜欢老式的厚重被子。把有一定重量的东西盖在身上会给她一种被隐藏和保护起来的的安全感。
身下的床垫很软,身上的被子也很舒服,躺在床上的感觉非常舒适,贺清有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能躺在床上是这么幸福的事情。
她没有再被绑在那个水泥房间了,也就是说,施芸决定放过她了吗?想到这里,贺清松了一口气:她不会死在这里了,她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虽说已经结束了,但是她的报复也太过可怕了。虽然是自己有在先,但施芸也足够过分。谁能相信一个Oga居然会做出那种事情来呢?
想起之前的事情,贺清不禁觉得自己脸上发烫。
她被Oga碰了奇怪的地方,而且居然舒服了起来,最后因为那种地方高潮了??
都已经做了这种事了,花铃总该消气了吧?也就是说,她的花铃要回来了吗?
短暂的兴奋之后,贺清才感觉到自己喉咙很痛,身上也很痛,胃里空空的。
好饿,好渴,又好热??她不适地动了一下身体,意外地感觉到自己的肢体依旧法自由活动。
被什么东西??牵扯着???贺清震惊地试着挪动手脚,在又轻又软的被子下面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是锁链的声音。她依然被绑着,但比之前那种手脚都被固定住的绑法要好太多了,至少手脚有可以活动的范围。
她感到沮丧,她好像猜了,花铃还没有消气。这么说来也很对,如果花铃想把之前的事情一件一件全部报复回来的话,只打她一次是明显不够的。
贺清把手伸出被子,毫不意外地发现手腕上连着锁链,但她没有想到,之前挣扎的时候感到很痛的地方被缠上了绷带,套在手上的镣铐也变成了皮质的。
虽然她也觉得这样好像更舒服一点,但??
但是??
皮质的手铐让她产生了不太好的遐想,总感觉这样的话,她很像是在和花铃玩什么奇怪的情趣游戏。
花铃应该只是想把她锁起来而已,应该没有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不,这个就不一定了。
贺清想起昏暗的烛光下花铃脸上阴暗可怖的表情,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似乎没有正确的性别意识,并不能理解Oga不能对Apha做那种事,也不能理解Apha的那里是不可以拿来做这种事的??就算还有相同的器官,也不是可以拿来这样用的。
花铃??不,那不是花铃。
贺清狠狠地抓了自己的头发,她的手勉强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事,再远一点的距离就能为力了,她试了一下,双手之间只能勉强碰到指尖。
鼻子有点酸。
身体没有力气,胃里也空空荡荡的。
贺清不受控制地吸了两口气,然后重重地喷出来:“阿嚏!”
她倒在床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身体的不适感从何而来。
被强行锁在那么冷的地上,不但没有衣服穿,还被那样对待,没有生病才是奇迹。
被??那样对待??
贺清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她绝对不要回想,绝对不想回忆,但她确实清晰地记得自己不像样的声音和身体上确实存在过的激烈快感。她哭着求过花铃,但对方一点都没有心软。
虽然被弄到射精了,但是也被侵犯了。
侵犯。
对,侵犯。
贺清用到这个词的时候,大脑卡住了很久。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这种词有朝一日会被用到自己身上。
Apha怎么可能会被侵犯呢?就算有,那也是出于侮辱目的的犯罪行为。而且就算这种事情发生了,论如何,Apha也是不可能像Bta和Oga一样因为被什么插到身体里侵犯而感到快乐的。
但是这种事情确实发生了。
前面高潮了一次,里面却有两次,怎么想都不正常。
是我不正常,还是花、施芸不正常?是我本来就不正常,还是被她弄到不正常了呢?
就在贺清感到困惑和恐惧的时候,她听到了微弱的声音。
似乎在慢慢变大的、有节奏的声音。
高跟鞋的声音。
贺清惊恐地打量四周,她身处一间有着基本的家具和陈设,但看起来并不像是有人在住的房间。
衣柜,床,床头柜,梳妆台,还有两道门。
梳妆台的椅子现在被挪到床边,放着软垫和猫。
以米白色为主的室内陈设,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
但贺清依旧感到不舒服。
她不喜欢白色的室内装修,自己的家是因为买来时就是这样,又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去找装修公司翻修——她完全不想和别人沟通。比起和别人说话,让陌生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宁愿忍受白色的屋子。
声音逐渐接近,就在门外。
情急之下,贺清抓住了唯一可以遮住身体的东西,把自己藏了进去。
门前传来电子锁打开的声音,贺清惊恐地意识到:不但她的身体被锁住了,就连这个房间都被锁上了。
房间内铺着厚厚的地毯,贺清听到了很轻微的声音:地毯被踩到的闷闷的声音。
声音逐渐接近,最后在很近的地方停下。
贺清在白色的被子下发着抖——想也知道,对方一看就知道她在这里。与其说是遮掩自己,不如说,她只是不想面对对方而已。
花铃,或者,施芸,怎样都好,什么都所谓了,至少现在,她不想再和对方接触了。
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她怎么能做得出来呢?
“贺清。”毫不意外地听到了熟悉的好听声音,贺清狠狠地抖了一下。不要回答,不要回应,我没有醒着,我听不到。
床铺向下沉了一下,贺清知道,大概是对方上床了。她依旧抓着纯白的被子不放手,现在,这就是她的最后一道防线了。
“贺清?”声音柔柔弱弱的,非常好听。
“你不饿吗?”她问。
施芸的声音实在是太温柔,听起来简直像是问候好不容易结束工作回家的伴侣的好妻子,贺清忍不住放松了一点。
“就算不饿,也该洗澡了。”
贺清不理她,施芸也没有继续说话。
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许久,施芸伸出手,抓住了被子,朝着自己的方向拖。
贺清死死抓住被子不放手。
她们两个像是在进行古老的拔河游戏一样,拉扯着同一条布料的两边不放。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秒钟之后,是贺清输了,她的力气居然比不过施芸,被抢走了被子。
失去了遮蔽物之后,贺清再一次面对着似曾相识的场景——她躺着,被束缚住四肢,而施芸在高于她的地方,低头俯视着她。
施芸侧坐在床边,她穿着礼服一样的白色长裙,黑色的长发柔顺整齐地披在身后,看上去得体而优雅。她望着贺清,问:“不起床吗?”她很轻松地问出这句话,平常得就像是家人之间的互相问候。
贺清因为这句话,大脑空白了三秒钟。
“怎么起床?”她用力扯了扯手上的锁链,听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带着怒气质问对方。
施芸笑了一下,她拿起胸前的吊坠,朝着贺清晃了一下。
那把富有年代感的古铜色钥匙居然不是装饰。
贺清盯着钥匙,然后看了一眼施芸的脸。她想,对方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她走的,所以她干脆地闭上了眼,准备看施芸会怎么说。
“会做乖孩子吗?”施芸用哄小孩子一样的温柔语气问。
贺清忍不住睁开眼睛瞪了她一眼,然后,她又因为闻到了什么气味而变得脸色苍白。
信息素的气味。
对,施芸还在发情。
她盯着施芸微微弯起的嘴角,嘴上不说话,但是心里已经非常慌张。她屏住呼吸,试图让自己减少吸入施芸身边的空气。不能,不可以,至少现在不能发情,施芸很明显有奇怪的认知障碍,万一发情,自己就会遭到可怕的对待。
“愿意做乖孩子的话,就帮你解开哦?”
解开,也就是说,她可以自由行动了,那就意味着她可以逃跑然后离开这里回家了吧?贺清看着施芸,慢慢地点了头。
施芸很好骗地用钥匙解开了贺清手脚上的束缚。她把贺清从床上拉起来,一点也不害羞地面对贺清的裸体,然后把贺清推进了房间附带的洗手间。
贺清看着门外的施芸,试探着慢慢地把门关上。施芸带着浅笑看着这一切,并没有阻止她。
门关上了,但这道门上好像没有锁。贺清恨恨地咬牙,开始思考自己把施芸打倒然后逃离的可能性有多高。
Apha和Oga打架的话,会赢的那个当然是Apha。但贺清觉得以自己现在的状况,能不能打赢穿高跟鞋的施芸都很难说。她深吸一口气,放弃了正面突破的计划,转而寻找逃跑路线。
卫生间有一扇玻璃窗,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大片树林。贺清走到窗边的时候便已经陷入沉默,她觉得她现在所在的楼层,离地面应该至少有十米的高度。但她依旧打开了窗户,窗户没有锁,大概是施芸也觉得以这种高度,她很难逃走吧。
空气中有着潮湿的气味,天空是灰色的,不知道是即将下雨还是已经下过雨了。她把头探出窗外,努力地朝着建筑物的表面看去——很遗憾,没有任何她能踏足的地方,她连古老的动作电影中会有的外墙管道都没看到。
贺清关上窗户,慢吞吞地转身,不小心看到了镜子。
她的身上有很明显的伤痕。
她只看了一眼就反射性地转过头,使自己的视线远离镜中的自己。她一向不想看到自己的样子,更不要提是这种状况下自己的裸体了。她咬牙切齿地把手脚上的绷带取下来,被包裹住的地方有着依旧红肿的擦伤。走到淋浴房,打开花洒,水接触到伤口的地方时有些痛,她强忍着疼痛,把一边还未开封的洗浴用品拆开,消极地随便洗了一下身体。
她本想草草了事,但是在想到一个她完全不想面对的问题时,她不由得整个人都愣住了。
??身体里面??需要洗吗???
平时花铃??不,施芸??会清洗身体内部吗?
这居然是她的知识盲区。
施芸被她射在身体里面的时候会怎么做呢?清洗身体的时候会用手或者工具,那么她会把手指伸进身体里面清洗吗?还是把什么东西放到身体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