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后端坐在她的香木凤榻之上,张总管在她身旁站着给她大声宣读:匈奴命人送来的信笺…
南秋送来信笺之后,站在殿内,低着头聆听张总管宣读的内容…
“大汉太后,你送来匈奴信笺本大王已收到并查阅过,至于匈奴嫁入南越的公主,她现在已与匈奴任何瓜葛。她若触犯到了大汉内政之事,请太后降罪,需顾忌此女身份。
另有一事回禀大汉太后,我匈奴不日将择选一名俊杰、出众的王子前往大汉,求娶大汉的公主。以此来修得我两国百年之好!
小弟:冒顿拜上!”
张总管念完信笺之后,将它放至吕后面前的凤书案上,小步退到一旁候着。
“匈奴蛮夷之辈,冒顿尽然在哀家跟前自称小弟!真是厚颜耻!”吕后听罢,望了一眼案上的信笺,怒声道。
“太后切莫动怒,匈奴既已松口让您处罚南越的王后,太后当可所顾忌,给南越施压,让他们尽快处决那个罪人!以彰显我大汉之威!”南秋上前谏言。
“嗯…南卿言出有理!”吕后稍稍平复了一下心中怒气,随即问他道:“南越那边可有回信?”
南秋摇头,“暂且没有收到南越送来的信笺!”
“小小南越不足为虑,谅他赵佗也不敢忤逆哀家,私放王后!”吕后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说话的语气更是盛气凌人。
“太后所言极是,南越早已臣服于我大汉!如今,王后又失去了匈奴这座靠山,岂不任由太后处置。”南秋低头,大声恭维她说道。
“哀家已命人潜伏在南越境内,就算是赵佗吃了胸心豹胆将她放走,她也不会逃出南越半步!”吕后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厉声道。
南秋听闻吕后的处事安排,很是赞同她的做法。极力赞扬她道:“太后所做之事,乃是为我大汉除去一颗毒瘤!干涉我大汉朝政之事,必将死而后已!”
吕后本就未将南越放入眼中,令她忧虑的是:冒顿所说的另一件事,故而心中有所顾虑。她这一时半刻想不出何种解决之法,只好小声问起南秋:“匈奴不日便有使者前来,求我皇家之女和亲。我大汉已适龄的公主,届时又该如何应对?”
“皇家没有适龄的公主,不是还有适龄的郡主,再不济,可从大臣之女中挑选一名品貌极好的千金,冒充公主替嫁。这…不就解了太后的忧虑。”
南秋向来老奸巨猾,几句话便解了吕后心头不快。
吕后听得他的谏言,方才沉着的脸终于露出一丝喜悦之色。
“南卿之言,真是令哀家茅塞顿开!就依了你的法子,如此正好给还了匈奴一个情面。”
她随即命令南秋:“南卿就有你负责接见匈奴来使,回府中去准备着吧。”
南秋听闻,即刻跪地道出了他的不易之处。
“太后,我鸿胪寺接见各国来使义不容辞!只是…这回匈奴王子来访,事关两国和亲之事,老臣年迈体力不佳,恐担不起此番重任。寺中有此能力担当此任的几名后生,均已抱病在家修养。老臣恳求太后在朝中择选一位年轻的臣子,相助老臣完成此次接见之事。”
吕后听得他的话后,惊讶寺中几人尽在同一时间抱病修养,再次确定一遍他的话。小声问他道:“照此说来,你现在手下人可用?”
南秋点头,照实情说来,“回禀太后,老臣手下确是一人可用!”
“喔…那就让文卿去助你,你可有异议?”吕后拖长了语气,问他道。
南秋一听太后竟派文卿这等朝中能人前来助他,他求之不得!哪里还敢有何异议。
“老臣谢太后恩典!”南秋叩首在地,大声回话。
“南卿…起来吧!”吕后吩咐他道。
“谢太后!”南秋动作缓慢站起身来。
“去将前些日子代王进贡的上等人参取来。”吕后对着张总管命令道。
“诺!”张总管小步退出了殿外。
“公子的腿疾治的如何了?”吕后小声询问南秋。
“有劳太后挂念,小儿现在相国府中小住,由南越公主替她疗治腿伤。”南秋低头,屈身大声回道。
“又是南越公主,看来这位南越来的公主当真医术了得!治了我大汉好几位君臣的伤病。”吕后不禁感慨道。
南秋想到朝中前些日子流传公主的侍女谋害相国一事,若是相国当真是醒不过来,太后势必会重罚公主。他之前也曾允诺过公主,必会报她为小儿疗伤之情!今日正好借此机会,在太后跟前为她求情,不就正好报了她的恩情。
思索片刻,他又一次跪倒在地,对着吕后叩首恳求她道:“回太后话,南越公主虽教下方,害得相国至今昏迷不醒。但他医治了我朝君臣数人之伤病,理应论功行赏!老臣恳求太后念在她对大汉一片忠心的份上,功过相抵,不赏也不罚。如此,便还了南越一份情,也彰显了我大汉的宽容大度!那位南越大王,日后必将对太后加倍敬畏!”
“你怎么又跪下了…”吕后平日里虽阴狠毒辣,杀伐果断,但对这些个她所认为忠诚于她的老臣们,向来都是狠不下心来回绝他们的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