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身边男人转动手腕骨骼发出的声响。

殊春以为他是在说自己，刚想开口再说什么，被人抢先一步。

“不不用谢！”像是被什么吓到了，周独雾结结巴巴道：“对不，不起。”

原来不是说她。

周独雾多半是迫于旁边那位家长的压力才道歉的，林殊春懂事道：“没关系。”

……

怎么可能没关系，她其实很想把东西劈头盖脸砸回周独雾身上。

林殊春睁开眼，想道谢，看见叶岐遇的一瞬间话堵在喉咙，那人年轻俊朗，和她刚刚脑补的叔叔样子不太一样。他不像家长，也，不像小孩。

男人西装笔挺，矜贵而清冷，而那双男士皮鞋精致又考究，看他穿着就知道这是个细致的人。

殊春抬头，直勾勾望着他。

男人眉宇微促，眼中眸色深不可测，他不太喜欢殊春这种行为——很没礼貌。

“谢谢您。”她抢在他指责前打断了他。

这种小聪明，在叶岐遇面前很小儿科。

但胜在她年纪小。

“你叫什么？”

“林殊春。”

小小年纪就敢揣测大人的心思……或者说是，敢揣测他但心思。

叶岐遇本不想再多管闲事，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你——殊春，过来。”

这里这么多人，他是第一个喊她名字的。

她不敢过去，莫名其妙，她有点怕又有点激动。

“待会我就要回去了，我家人在附近。”

叶岐遇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弯腰曲背打扫卫生的女人，浑身散发着淡漠疏离，道：“我不认为她会回去给你处理伤口。”

那个女人明明跟他对视了，却说不出一句话。直觉告诉他，假如此时此刻他是个坏人，她口中的家人也不会上前一步。

叶岐遇走近殊春，那一瞬间，林殊春感觉心被揪住，就像突然被老师点名的小孩那样慌张。

强烈的压迫感让她低头，叶岐遇用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小孩，如果有好的条件让你学习，你不会输给这里任何一个孩子。”

极高的评价，这份肯定让她心里什么奇怪的野心破土而出，殊春概括不出这种感觉。

“我——”

“抬头，跟人说话要直视对方的眼睛，这是基本礼仪。”

殊春缓缓抬头，两人目光交汇，这一刻，殊春心跳猛烈加速，微弱的电流流淌过全身，她指尖都麻了。

“我好痛。”

“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