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时候，乌列尔敲响了他的房门，男人换掉了那一身繁复的主教服饰，穿着一身白色常服，怀里带着一捧花，花朵根茎根部用丝带打了一个结。他站在温柔的月色里，月光边，把整个庭院全部笼罩，自然也包括站在外面的乌列尔，一切都白蒙蒙的，就像是披上了一层轻纱。

菲尔穿着一件睡袍站在门口，和门外的乌列尔对视，那束花被放到菲尔的怀里，浅色花瓣摇曳着，光芒闪烁，飘着一点淡香。乌列尔只是来给他送一束花的，他今天路过花海的时候发现里面的光明花长得极好，他们吸饱了阳光，每一片花瓣都带着淡金色的光芒，他突然很想送给菲尔，王城那边的习俗，选出最美的花朵，把花束送给心爱的人。

他突然很想送菲尔一束花。

光明花上面有着浓郁的光明元素，其实黑暗生物应该不会喜欢，但是菲尔不一样，他虽然是黑暗生物，但是对光明元素的亲和力也是惊人的高，那是多少光明生物都未曾拥有的天赋，就像是被光明神祝福过一样，也许他的确是光明神的宠儿吧，毕竟就连神听到他真诚的祈祷也会为此停下脚步的。

“谢谢您...”

男生把脸埋进花朵里轻轻蹭了一下，对乌列尔说

“...要进来吗？主教大人?”

菲尔的房间柔软温暖，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乌列尔能明显看出来菲尔有一点拘谨，双手揪着睡袍的衣料，在指尖摩擦着转圈，如果是从前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的时候也许不会这样，从前菲尔对他总是仰慕的，崇拜的带着一点尊敬和依赖，现在他们的距离似乎处于一种微妙的关系，尽管他现在可以所顾忌的拥抱他，亲吻他，进入他，肉体已经近到可再近。但是菲尔对他的情感似乎已经隔了一层障壁了。

乌列尔知道，并不后悔，非是从头开始罢了，就算是坚冰他也有信心暖化，何况菲尔和他之间的，大概只是初冬时候睡眠上所结的一层薄薄的冰片，不消用力，只是用手一抿就能化开。

“菲尔，不用拘谨，我们只是聊聊天。”

乌列尔的确是这么想的，他的确重欲，但是远没有到非要做爱的地步，比起身体上和菲尔共同的快乐，他同样也想要菲尔的爱，不是对父亲的爱，是真正的，从心里承认的对一个男人、一个伴侣的爱。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菲尔的情绪似乎确实放松了一点，不像之前那样紧绷绷的，他们天南海北地聊着天，从巫师高塔聊到精灵之境，从那些长着眼睛的天使聊到高悬在天外的天使神域，从黑暗森林的边界聊到...他们本应该聊聊睡在那里的红龙的，但是乌列尔沉吟一下之后就直接跳过去了，他似乎想要就这么给菲尔讲一点王城的趣闻，却被菲尔急急忙忙的打断

“您还没讲那头龙呢！主教！”

菲尔撑着手，眼神期待的看着乌列尔，他太想知道一点有关那头龙的故事了，那些被乌列尔藏起来的故事。

“...谁告诉你那里有龙的，菲尔。”

“...是奥希多骑士，他说他们要去封印红龙了，神子也能一起去，我能去吗?主教我在黑暗森林里会有有用的

我也想看看那头巨龙。”

菲尔求人的时候眼睛会变得很亮，圆黑的瞳孔漂亮的黑宝石一样，他爱菲尔那样，只是菲尔很少求他，他的欲望似乎也浅淡地可怜，总是很容易满足，所以乌列尔难以抵挡菲尔祈求的眼神，他会满足他的一切愿望，除了那头龙。

“你不行，菲尔。”

“但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讨厌龙，我不希望你去。”

菲尔眼神暗淡下来，语气低落，

“您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就这样！我想看看...我从来都没见过龙...”

乌列尔靠近菲尔，牵着他的手，软下声音像是宽慰一个孩子一样对着菲尔说

“龙有什么好的?独角兽不好吗？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让人去精灵之境找一头独角兽来陪你玩。”

他的声音温柔，但是态度却是肯定的，是肯定的、不能商议的拒绝。

菲尔推开他，语气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