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佳茵对语文的学习热情持续到了周三,期间每堂语文课她都挺直了腰杆听课,甚至还举手回答了一个阅读理解问题。
她站起来的时候大家都屡屡回头,比看天外来客还稀奇。
——虽然答案牛头不对马嘴。因为她法理解为什么晦暗的天气就一定暗喻了作者沉郁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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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下午的体育课又是和十五班一起。
下楼的时候几个男生风一般地从她身边跑过,其中就有祁肖羽。她这才觉得有些别扭,他好像这几天都没来班上找程令仪,也没来她这里找存在感。
——是小情侣吵架了吗。她心绪只停留了一秒钟,又被夏璐聒噪的声音打断了,后者正挤开几个男生,并肩与祁肖羽走着,两人有说有笑,还挺般配。
显然比闻佳茵更在意的是程令仪。
自由活动时间她破天荒没有在场边看祁肖羽打球,而是来看台上找闻佳茵说话。
林小乔识趣地起身离开,说要去小卖部买汽水,用眼神警告闻佳茵提醒她记得分享八卦。
闻佳茵正在背兰亭集序。她还是想不明白,既然东汉就发明了纸张,为什么这些文字还需要被记忆背诵再在大考后被迅速遗忘呢。
“佳茵,你觉得阿羽是不是生气了。”
“为什么?”闻佳茵把课本搁置在膝盖上,双脚踩上前面的椅背,摆出一副要倾听少女心事的姿态。
“周天的时候,我问他要不要留下来给我讲题目。他是不是觉得这样不好....就是...很越界。”
闻佳茵抑制了很久才勉强没笑出来。若那条越界线在赤道,那他们已经双双走到了南极。
“你很想跟他谈恋爱吗?”闻佳茵定了定神,认真问。
程令仪低下头,红了脸,抠着指甲,说:“其实也不是,只是苗荻说要有点行动。而且他很受欢迎。”
“那你很喜欢他吗?”
“嗯,喜欢的。从小到大他对我是最好的。”
“比你爸妈对你还好?”闻佳茵打趣。
没想到程令仪微微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说:“是的。”
闻佳茵愣了愣,不再追问。程令仪是高置在小洋楼玻璃陈列柜里的洋娃娃,是和她截然不同的人。但洋娃娃可能也会有它的不快乐。
闻佳茵结束短暂的哲学思考,说:“那你问什么学习呀!这样也太含蓄了。你叫他出去玩,出去看电影呀。别人都是这么开始谈恋爱的。哪有请到房间问题目的。”
程令仪貌似陷入思考,一向温柔的神色里竟然有了一种深沉和坚定。她这个表姐也许比她想象得更丰富一些。
不过她并没想过要与她交心,毕竟她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不想再与桐城有任何羁绊。
她任程令仪思考,将书顶在脸上准备打瞌睡。
过了几分钟,看台微微震动,一看,是祁肖羽已经走到了眼前。
是程令仪将他招呼上来的——这位表姐还真是行动派。
祁肖羽扫了一眼她吊儿郎当的坐相,和伸长的了的双腿,温声问程令仪:“怎么了?”
闻佳茵把书从脸上摘下来,兴致勃勃地在中间听他二人对话,丝毫没有做电灯泡的自觉,远远看过去,正与看台下的夏璐对上了眼神,后者恨恨的,仿佛要将她后脑勺烧穿。
她又看看忽然化身行动派的表姐,在心中叹气——‘爱情令人发癫。’
“阿羽,周天我们去看电影吧。佳茵说她想看速度与激情了,你不是之前也说想看么?是吧佳茵?”
你看看,还学会了说谎。闻佳茵唯诺道:“是哇是哇,想看想看。”
祁肖羽正眼都不愿意看她,说:“好啊,那周天外教课之后去?我们可以去吃必胜客。”
闻佳茵红着脸点点头,把手里捏了好久的水递给他。
祁肖羽接过,一屁股在闻佳茵身边坐下,仰着脖子喝了起来。
闻佳茵这会儿坐在他们中间才开始后知后觉地不自在起来,便又用功地开始背兰亭集序。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取/趋)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怏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
——写得还真好。她心想。
程令仪不敢再主动与祁肖羽说话,搭讪说:“你怎么最近这周突然开始学语文了,以前朱美人好说歹说你也听不进去。今天早上我去送作业的时候,她还问我来着。”
“陈青濂劝我学的。他说语文死记硬背一下就能拿分,很划算。”
程令仪闻言说:“啊,你们还是每周都见吗。真好,就像有个哥哥一样。”
他们都与陈青濂有过数面之缘。
“可是我怎么记得这话我也跟你说过。看来还是陈学长好使。”她调侃道,“你说是吧,阿羽?”
祁肖羽很轻地冷笑了一声,似乎认定了孺子不可教,把水瓶往闻佳茵语文书上一砸,下场打球去了。
——其实不仅程令仪跟她说过,祁肖羽更是对她说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话——那是他们少数独处但不‘鬼混’的时候,她借他画室里的书桌抄语文答案,为了省力,干脆让他直接报ab给她。
闻佳茵被水瓶砸疼了膝盖,反射弧这才拐过来,原来他还在生她那天的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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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rpris!男二出场!小祁气哭!
预计还有1-2张上正经肉哈。
看看!这章多肥!我还是很高产的。996限制了我的生产力呜呜呜。
谢谢新留言的小可爱。留言和猪猪就是一百二十八线作者的第一生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