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凌竹心特意派人询问过柳惊风本家的消息,他确实有个姑姑嫁去了盛家。而且也如他所言,柳惊风一家这些年,确实与其柳家本家甚多的关联。
瞧他那日的心寒模样,应当是真的。
故而,他或许真的,并不是别有用心接近自己。反正说来,她和柳惊风之间原就没有什么正事上的牵扯。
只要不干扰到自己的事,是否能为自己所用,倒也不甚重要。凌竹心手下可用之人不缺,目前也没想过要拉拢收买他。
不过,柳惊风倒也实在算得上个可心的。近几个月来,没有他伴绕旁侧,凌竹心竟偶尔会觉,缺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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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牧二人早已结束了决斗,柳惊风转回营帐。
营帐外面——
“站住,干什么的?”看守的军士拦住装扮完毕的凌竹心,再加上夜深,只有篝火远燃。倒也看不出这是个女子。
盒中的药草味道掩盖住女子的微微体香,送她来的女兵言说,“这是奉余将军之命,来给柳将军擦药的小兵。”
守门的只听闻柳惊风今日有过一战,不过……“新来的?怎么看着眼生?”
“新来的。”那送她来的女兵挡着话语,“行了,别问了,将军等着呢。”
“让她进来。”帘内远远传来有些闷的声音。
看守觉得有些奇怪,在此几个月了,柳惊风也不是个矫情到,擦个药都要小兵伺候的人。可将军发话,便也不敢多问,立刻放行。
那随同凌竹心一起来的女兵,告诉帐前那人,今夜不用看守此处。余将军正在给各营分发新送来的物资。
………
片刻后,
凌竹心一言不发,只待放行后进了营帐。
柳惊风面色如常,坐在低矮的桌案前,好像在翻着兵书。头也不抬一下。
凌竹心上前几步,便不再动弹,静静站在原地,打量着四周。
这营帐还算宽大。
远远地,凌竹心以美眸描摹着他的身形轮廓。几月不见,他好似变了些模样。
军营中的他,和在公主府上之时,气质大不相同。
眼前男子面容锋利了几分,耳根透着微红,想来,是方才和人打架染上的赤色。自己来晚了些,没瞧见到底是何景象。
她身形站得直挺,如含韧白杨。
“东西放下便可,出去吧。”柳惊风嗓音有些生人勿近的疏离。
她没有说话,又向前踱了几步。见柳惊风仍醉心于兵书,清冷悠然的嗓音自唇齿一张一合间传出,
“多时未见,驸马竟认不出我来了?”
柳惊风抬起头,顿了一瞬。面色有微微的惊喜,眼眸也亮起一瞬。
“公主为何会来此……惊风未能远迎,失礼。”说罢,将书放下,绕过桌案。
“哈……”几月不见,倒客气了几分。请旨前的那夜,可未有如此疏离。
凌竹心升起几分玩味的意思,缓缓上前,半跪的柳惊风垂首,眼前出现了那双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脚。
像以前一样的,这样停留在自己膝前不足一尺的位置。
仅不过片刻,便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