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邶银军,正计划着趁此时机,混入敌军。
“说来容易,可边防处不严密,如何混入其中?”
营帐内,余珑问出疑惑。
几人正一同围在木桌前,看着边防地图。
柳惊风会心一笑,他来此数月,可并非当真只会练兵。
这个问题,他所带来的一队人马早已解决。
凌竹心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双指并拢于地图上虚空划出的一条线路,
骨节分明,略带薄茧的手指停在一处乱石山头,“此地石门下,有一密道,”他手指接着擦过羊皮图纸游弋,“到此,是蛮枫境内,一边野荒山。距离军营有一处距离,他们不会察觉。”
他又指出另一条分岔路口,“此处尽头还未挖通。”这处地块紧紧贴着敌方军营,没有挖通,是为避免打草惊蛇。只余微末,随时可通。
柳惊风早便知晓,蛮枫与邶银之间,迟早会有一战。原本做好的这些准备,是为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竟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他指着第一条路线,手指不时变换着位置,“此处路窄途远,约莫可出百人左右,到时在此截断来军演的人马,混入军中。”
随后指着第二条,这条的尽头,靠近他们的粮仓。
“亦可入内百人左右,待第一路人马信号发出,并引开看守,此路开通,分两路行事。一小支队防火烧粮仓,另一队绕着边墙,打开敌军侧门,为我军开一条通路。”
余珑自从方才知晓这个地道的存在,就开始感叹。这几个月,柳惊风命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挖出如此密道,自己竟未有一丝察觉,心下不免惊叹。
不过既然自己察觉不了,敌军也定然不会发现。
不过,她还是有问题想问,“敌军粮仓不止一处。”
“我知道,”柳惊风开口,“只烧这处便可。”烧粮仓本意就只是为引起敌军慌乱片刻,方便后续行动。
若是真要烧了所有粮仓,倒是困难。
“届时,劳烦余将军带一队人马于敌军正门之下,先行号战,引散地方兵力。”柳惊风说着,他此刻的神情颇为认真,又有一副成竹在胸的凛然。
“将军果然用兵出奇。”凌竹心赞叹地诚心。在军营里,她这样称呼他。
柳惊风抬头看向她,眸子中不显暧昧,谈及军事,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只不过眼眸框出她的身影时,不免暗带上一分柔色。
“只是……”凌竹心开口,“这样一来,这由头可就是我们挑起的了。”
“若是过在蛮枫,届时,我军或可联合两军邻国,北狄,那样,胜算更大一分。”
其实,原本胜算就不小,只是凌竹心向来习惯稳妥行事,也喜欢规避己方站在舆论的负面位置。
若是原本胜算有八分,再加上这一缘由,胜算九分。
“公主倒是与惊风心照不宣了。”他也是这么想的。
之前与北狄,柳惊风也算颇有些渊源。虽是国土小些,可实力不容小觑。
两年多前,银——狄一战后,北狄便也算归属了邶银,若能得此助力,自然极好,两国合伐。
“公主或不知,月前,我军中,曾教训过一些蛮枫流兵。”
“确有此事。”余珑在一旁附话。
对上柳惊风的眼神,凌竹心看见了其间的狡猾。
“这些,也可以不是流兵,是奸细。不是营属的散兵,是他们营内,得将令而来的奸细。”
他向她解释地细致。
凌竹心不免暗叹。自己原先倒没瞧出来,他心下的算计,倒快赶上自己了。
眼神情绪波动,她,好像确实从未去了解过眼前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