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不明白,你为何不去求敬国公?”
阮黎听着了,但也不回答。
凌竹心驻足,盯上他的眼神。他好似一物不擅长,这样的人很厉害,但也有些可畏。这样的人,她不轻易用。
因为她不明白,他求些什么。
“公主可应我?”
凌竹心眼眸下垂,上下打量他一番,也不回答他。懒懒转身,“回府。”
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留下他在寒夜吹风。
阮黎望着离开的轿影。
他是有些喜欢她的。
可也只能限于喜欢,余外,或许还有些敬意。
接近她,也并非仅有私心,虽然他确实贪恋与她相处时候的感觉。
那时同往边关相伴之路,他能察觉到,她的报负,和自己冥冥之中重合了。
他所求,不过助她而已,因为助她,也算助自己。
至于自己的姑姑,还有祖父。道不同。
可若是如此说,她定然不会信。
更何况,她如今,已有知心人伴侧。阮黎瞧得出来,这个驸马对她而言,是重要的,自己又何必多插这一脚呢。
如她所言,当了驸马,所言所行会受限。他知晓自己没爱她到那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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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轿内,柳惊风神色淡了许多。
凌竹心靠着车身,眸子瞧着他,似笑非笑。没有发现,他眼底黯然闪过的一抹红。
侧过了脸,柳惊风面上好似有些不耐烦。
“没瞧出来,你脾气也还不小。”凌竹心悠然地,打趣着他刚才凶阮黎的模样。那会儿下轿吹了些风,她已然清醒许多。
他还是不说话。
“啧……”凌竹心故作为难,“着实有些闷,不若再娶一个回来,陪本公主说说话……”
话没说完,柳惊风就转过了脸对着她。
凌竹心笑了,“原来背过我时,你竟是这个样子。”她还以为他会被逸辰欺负,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想了。
柳惊风心中不免生了气,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公主当真对……对他有意?”
凌竹心从来就不是流连于情爱之人,哪称得上对谁有意。
不过此时却想逗他,“你觉得呢?”
本来也是,她也从来没答应过自己什么。柳惊风如坠冰窟。
她好像没有感情一样,自己论如何也没能捂热她的心。
“公主是不是觉得惊风很好笑?”
他眉眼间皆是失望。
凌竹心也收起了调笑之意。
“公主说得对。”他换了个神色,“惊风一直在伪装。”
他眼神不偏不倚落在她双眉之下,“可也并不全是。”
在她眼前,他确实伪装得乖顺,乖顺本不是他本性。
可这层伪装,已经不再只是一层皮,反而好似身体的本能反应,见着她,他甘心如此。
只是偶尔被她气得狠了,自己被伤得狠了。或者是在她熟睡之后,意识混沌之时。这层皮又会被形的大手撕破。
他会想要独占她。
可待到天明之时,现实告诉他,她非池中之物。
自己不能,也不会真的想要禁锢她。
可每次,纠结缠乱的都是自己,也只是自己。
凌竹心胸腔传来一丝波动,这是第二次了。和上次一样,瞧见他这样的表情,自己就会有这样的心波。
恰在此时,公主府到了。
两人心下默契地没有多说话,各回了自己房中。凌竹心难得地,有些睡不着。
任墨不在府中,迟怜也不在,应是去忙了。
明日,凌竹心还要入一趟宫。
去找她的二皇弟叙叙话。
辗转几分,终是疲累了些,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