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丫鬟小桃敲了敲门。

“进来。”

小桃低着头，碎步入内，“郡主……王爷他，又开始头痛了。”

小桃的声音有些躲闪，透着些紧张。

眼前粉雕玉琢，亭亭玉立的女子，是庆王的唯一的掌上明珠，也是甘州的郡主，凌晓央。

因她年幼丧母，所以庆王对这个女儿，很是心疼，对她宠爱有加，也算有求必应。

嘉谦先帝膝下亲，他们这些前朝的皇子公主，也都是因被她接进皇城，当做候选人培养，所以得赐了凌姓。

庆王也是如此。

原本，在庆王的宠爱之下，凌晓央做为郡主，在这边地甘州，可以说是最最尊贵的存在。

父亲给她的疼爱，一丝不少。她也被教养的很好，心性纯良。不会依势滥权，待下人也不。

只是，约莫在三个月前，小桃就觉着，郡主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以往郡主总是喜欢美美地打扮，让自己换着花样地给她梳妆。

可现在，都是些简洁的装扮，不喜欢自己在她发间摆弄过多。

以前，她几乎没有处罚过下人，可这短短几个月，因为行差不合她意，处罚过了四个人。

这在平常的官宦人家，下人犯被罚，说来也寻常。但若放在凌晓央的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让人觉得她有些变化。

小桃行事谨慎，是贴身侍奉的。受到的责罚不如旁人多，可看到她和从前判若两人的性情，还是会有些怕，侍奉起来，比从前紧张许多。

“你很怕我？”凌晓央笑着问她。

小桃闻言，头更低了些，“小桃没有。”她是个胆子有些小的。

凌晓央走近了些，手搭在她肩上，而后缓缓滑向她的下巴，勾起，迫使她抬头看自己。

小桃双眼有些雾蒙蒙的，耳根发红，看得出来的紧张。

“我有那么可怕吗？”她又问。

“小桃不敢。”说着，她就跪了下去，“郡主待小桃很好。”

凌晓央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可小桃总觉得，郡主的眼神和气质，比从前冰冷了许多。旁人或许看不出来，可她能。

说不清楚，但这感觉挥之不去。

“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起来吧。”

“是。”

凌晓央从一旁的匣中取了个瓷瓶，这里面的香药，是缓解头痛用的。

这段时间，庆王经常头痛，试了许多药物都不济事，严重时，夜里难以入睡，如此反复下来，甚是疲累。

甘州主城的很多人都知道。

凌晓央因此茶饭不思，入庙祈福归来的路上，不知向何方游士求来了这个方子，竟真的能缓解些父王的头疼。

后来她总是亲自制香，让外人听去了，一不称赞她的孝心。

凌晓央把瓶子交给了她，小桃接过，就出去了。

女子坐下身，铜镜中映出清丽的面容。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生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