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永琪脑海中回想的都是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居然就这样贸然去了知画的闺房，还礼地问出什么嫁不嫁的话。

这一点都不像他。

他明明只钟情于小燕子一个人的，这个世界上，他绝不会因为小燕子之外的人而动情。

永琪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开门，却猛地迎来了尔康和紫薇的质问。

“五阿哥，你怎么回事？这么半天到哪里去了？小燕子一个人跑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你知道吗？”尔康皱着眉头问他。

哗啦一声。

永琪仿佛听见自己刚刚还燃烧着的，对小燕子的一腔爱意，被劈头盖脸地浇灭了。

他疲惫地坐下，喝了口茶，“我怎么会知道她去哪儿，腿长在她自己身上，难不成我要将她捆住不成？”

“永琪。”

紫薇不由替小燕子委屈。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绝情的话呢？小燕子如果不是因为爱你，又怎么会这样着急上火，我真替她不平。”

尔康在一旁，也是一脸不赞成地看着他。

五阿哥一口将杯中的茶喝完，重重放在桌上。

“四年了，”他说，“每次一有什么不痛快，她就这样不由分说地说走就走。我低声下气，再三恳求，才肯回来。”

“尔康，紫薇，你们也做了四年夫妻，我倒要问问你们，你们若有争吵，可会如此？”

两人对视一眼，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知道，你们不会。”永琪给自己续上一杯茶，像喝酒一样一饮而尽，“你们不会，紫薇温柔懂事，她怎么会如此呢。”

说罢，自嘲地摇了摇头。

尔康忙说，“你这话说得不妥。紫薇和小燕子，原本就是两种个性的人。你不能拿紫薇的行事，来要求小燕子，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

“是啊，”紫薇也说道，“小燕子的性格为人，你难道是第一天才知道吗？你当初爱的，被她吸引的，不就是她的一腔热忱，赤子之心吗？”

永琪架不住他们夫妻两个的劝说，眉头皱了皱，终于不再说话。

“往常在京城，她非也就是去会宾楼和学士府。可如今身处海宁，她人生地不熟，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在外面一个人吗？翰轩棋社的事，你都忘了？”

永琪叹了口气，终是站起身。

“走吧，尔康，你陪我一起去找人。”

-

三日后。

海宁的狮子林。

皇帝自从来了海宁，一连几天，都在忙着勘察水利工程。今日终于得空，陪着老佛爷逛一逛这南方的园林。

与北方的高堂阔院不同，南方园林更讲究曲径通幽，九转回肠。

入目苍翠，奇石林立，令人流连。

“皇帝，这江南啊，还真是美。”老佛爷左手扶着晴儿，一边赏景，一边满意地叹道。

皇帝也跟着点头。

“儿子也觉得，这初春江南，真好比人间天堂。”

“晴儿，你说呢？”

晴儿猛地回过神来，“老佛爷，您说什么？”

“晴儿，你最近是怎么了？常常都魂不守舍的。”老佛爷不快地瞥了眼晴儿，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不远处的箫剑。

“莫不是这狮子林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把你的魂儿都勾走了？”

晴儿浑身一震，忙低下头，不敢再与箫剑有眼神接触。

“今儿个倒是奇怪了，”老佛爷问皇帝，“永琪尔康都去哪儿了？还有小燕子和紫薇？他们平日里不是最喜欢游山玩水吗，怎么没有跟着一起来逛园子？”

皇上面色有几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