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去了大佛寺?你确定没有看?”南阳蓉再三和小翠确认道。
“小姐,奴婢看得很清楚,那就是二小姐”
丫鬟小翠斩钉截铁地道,就差竖起三根手指发誓了。
“可有看清她去做什么?”
“奴婢跟着二小姐到大佛寺门口后,就,就跟丢了”小翠怯怯地道。
没有听到她想要的答复,南阳蓉脸色从方才的得意到瞬间冷脸,她横冷着眉道,“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何用?”
小翠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
倏尔,南阳蓉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又扬起阴森的笑容,
“南阳汐啊,南阳汐,你果然是个不安分的”。
只是这笑容让人毛骨悚然,看得小翠心头一跳,“小,小姐,”。
今日南阳蓉借着替祖母祈福的由头,来到圣女庵想要看看正在受罚的南阳汐,顺便奚落奚落她一番。正好被她撞见几人鬼鬼祟祟地离开了,于是,她便吩咐小翠悄悄地跟了上去,欲一探究竟,没想到却来了个意外惊喜。不管南阳汐去做什么,反正也没人看见,倒也没影响她接下来的计划。
“若是让祖母知道她思过期间,偷偷私会外男,你说她会怎样?”
小翠虽胆小,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小姐,这样不好吧?况且奴婢只是瞧见她进了大佛寺,并没有……”
“我说她有就有”
见南阳蓉冷言冷语,小翠不敢再置疑,“是”。
说完,南阳蓉唇角勾起一抹奸笑,随即招来另一名婢女小雨,“过来,你替我办件事,办得好重重有赏”。
小雨眼神瞬间亮了,忙不迭地道,“大小姐,请吩咐”。
两人贴耳低语一阵,至于说了什么,人知晓。
末了,小雨拍着胸膛道,“小姐,你放心,奴婢定会办得妥妥的”。
小雨觉得这次就是她在大小姐面前表现的绝佳机会,若是她能抓住此次机会,说不定还能取代小翠的位置,到时再也不用事事被小翠压了一头,不就是比她多了和小姐一起长大的情谊吗?只要她能证明比小翠聪明能干,她也一样可以让大小姐重用她。
思及此,小雨在经过小翠时,故意撞了一下她,然后斗志昂扬地走了。
小翠觉得她脑子欠削,低骂了一句,“有病”。
“小姐,二小姐平常对你也挺好,你为何……”
对于大小姐的做法,小翠多少是有些不解的,不知大小姐为何总是看二小姐不顺眼,表面与她交好,私底下却处处与她作对。
南阳蓉吹了吹刚做好的蔻丹,替她问出心中所想,“你是想说,她对我不,本小姐为何要置她于死地,是吗?”
小翠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这世上有一种人最让人讨厌,那就是总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去怜悯别人,可本小姐最不屑的就是她的施舍,偏偏她还自以为是地觉得别人需要,同样是侯府的小姐,凭什么她就活得恣意自在,纵然我才情比她好,也只能是她陪衬的,有她在,本小姐就是那个见不得光的,所以,本小姐憎恨她”。
她的父母,她的哥哥,个个都围着她转,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公主不成?她就是想要亲眼看着这个万千宠爱的金丝雀从云端跌入谷底,把她高贵的头颅狠狠地踩在自己脚下,看她还能不能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了。
小翠不能理解大小姐心中所想,但她不敢置疑,“是奴婢多嘴了”。
“行了,过几日她就要回来了,你把这个消息提前告知母亲,让她想办法透露给祖母”南阳蓉不耐烦地道。
听到这话,小翠吞吞吐吐地道,“大小姐,夫人,夫人她去美人阁了,听说是二爷又去找姑娘了,夫人她去请二爷回府”。
南阳蓉闻言,有些烦躁,对她母亲乔氏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力感,整日追着一个男人跑,算什么本事?
“那你去悄悄地透露给祖母身边的朱嬷嬷,记住了,要不经意间,听到没有?”
小翠接到南阳蓉警告的眼神,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奴婢知道了”。
***
翌日一早,京中的坊间有传言,南阳侯府的二小姐,在思过期间到大佛寺私会外男,小小年纪便一副勾栏瓦舍的作派,竟学会了偷男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事传得有鼻子有眼,引得百姓们议论纷纷。
“啧啧啧,真没想到南阳侯府的嫡女是此等货色,小小年纪竟如此这般耐不住寂寞,这是怎样的绝望而沉痛的世道啊”一文质彬彬的书生痛心疾首道。
“听说南阳姑娘长得很是水灵,要是能尝一尝她的味道,让老子去死也愿意”一色胚男子口角流沫掉一地。
“这种不贞洁的女子就该浸猪笼”青衣女子摇着手里的团扇,很是愤慨。
林兼外出用膳正好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言语,他大声呵斥道,“你们休得胡言乱语,南阳侯保家卫国,戎马一生,他的女儿更是知书达礼,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几人自知理亏,皆悻悻闭嘴。
见状,和林兼同行的王虎调侃道,“他们也只是过过嘴瘾,你激动什么?莫不是你心悦南阳姑娘不成?”
同行的几人哄堂大笑。
林兼脸红脖子粗,“我没有,别乱说”。
悦食府二楼的雅间中,听见楼下议论纷纷,南阳蓉露出满意的笑容,她夸了小雨一句,“干的不,赏”。
闻言,小雨欣喜若狂,“谢大小姐,能为小姐效劳是奴婢的福分”。
小翠担忧之情言于溢表,“小姐,这事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俗话说‘一荣俱人,一损俱损’……”。
“那又如何?”
南阳蓉打断小翠的话,她何尝不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但只要一想到南阳汐不痛快,她就痛快,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况且即便南阳汐的名声扫地,凭自己的才情,她有的是法子给自己树立好的形象。
***
临近傍晚,一场暴雨毫征兆地倾泻而下,
一座古老的寺庙直立于山顶之上,山间云雾环绕,仿如一座神殿悬在云巅之上,朦胧而神秘。
千年不见佛光影,尤闻陀螺声,禅院钟声缭绕不绝于耳。
大佛寺住持的院落中,元亭之听完即清的调查结果,房里的空气骤然冷了几度,顷刻之间戾气肆起,片刻后,又归于平静,似乎刚才那一刹那不过是一场幻觉。
即清大气不敢喘一口,经过多日的调查,竟查到给他们世子爷下毒之人正是现王妃周氏。
谁能接受自己一直尊敬的继母突然间变成了要杀自己的凶手,而这毒一下就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