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请你上车是吗?自己没脚吗?”
阴雨天低下头来灰溜溜的坐上车。
一路上阴秋都在责骂阴雨天,好似不是自家小孩,就像这一切都是阴雨天自找的。
而阴雨天就像已经习惯了,连眉头也不皱一下低着头任阴秋责骂。
只要不被打就好了,阴雨天庆幸是在车上,阴秋没法对阴雨天动手。
“每次我跟你讲话你就跟个木头一样,一句话都不会回。”
“生你来干嘛一点用都没有。”
“我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当时就不该犹豫就应该把你打了。”
“跟你爸一样没用,一样招人讨厌,难怪没人喜欢你。”
被骂了这么多年了,阴雨天对这些话早已免疫。
“没用”“跟你爸一样讨厌”“没人喜欢你”
这些词是阴秋经常说起的,在家里如果阴秋骂了阴雨天动于衷,阴秋便会动手。
到了老家,东西都已经摆好了,车刚停下就已经听见房里的哀嚎声。
这是他们的家,跟阴雨天没有关系。
阴雨天像个外来人,站在房门口,看着大家围在床边,而床上躺着的,阴雨天按辈分该叫声爷爷。
阴雨天透过人群的缝隙里看见了爷爷,他躺在床上已经说不出话来。
张着嘴巴好像想说些什么,而姑妈在旁边用着方言在与爷爷对话。
类似就是让他放心,家里的事都会处理好,大家都和和气气的。
可惜阴雨天听不懂,这些话还是多年后堂妹告诉阴雨天的。
“你先回去睡觉吧。”
阴雨天的后爸许生说着就将阴雨天带到隔壁房。
小孩子的睡眠总是那么好,一觉睡到天亮,睡的香甜。
刚走出房门,许生就在不远处。
“雨天,醒了啊,爷爷走掉了。”
这话说的很轻描淡写,仿佛不在意。
阴雨天走到厅堂门口,小床上躺着个人,被布盖着了。
而一群人来来往往,烧着纸钱的,烧着香的。
阴雨天不以为然,自己和这个所谓的爷爷不熟,大概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葬礼没举行几天,在第三天就进行了火化。
凌晨四点,棺材被送到殡仪馆。
在棺材进入火化间前,还能再见死者最后一面。
阴雨天看不懂这些,不明白亲人离自己离去有多么痛苦。
只见姑妈死死抱着遗体痛哭,死活不让工作人员带走,叔伯们三五个人也没能拉动姑妈。
“让爸好好走吧,爸爸是去享福了。”
许生这样说着,姑妈才缓缓松开手。
阴雨天退在一旁,看着众人痛哭流涕,眼神一转,正好对上一个视线。
而那人正朝着自己走来,明明红着眼眶却是满眼怨气。
“你就是这么没良心的吗?爷爷走了你连哭都不哭的,就算不是我们家里的人,装也装一下吧。”
说话的是阴雨天的堂姐许怡雪,她讲话总是这样带刺。
阴雨天不知道该怎样哭,如果按照平时阴秋打自己,打的疼了,倒是哭了。
可现在,真是掉不出眼泪。
阴雨天转头看向站在离自己不到三米的阴秋。
她明明听到了,却装作没听见,不为自己做主。
阴雨天不太会说话,不懂说些什么可以替自己辩解。
这么多年来阴雨天学会的就是低头,只要低下头来挨完骂就好了,不用去辩解。
如果说阴雨天的生活很糟糕,那么程洋程浩以及许久,就是阴雨天生活中唯一让她能够感觉到有他们,自己起码是幸运的。
让阴雨天最开心的,就是每周五,享受和小伙伴们一起在沙子堆里和泥巴。即使玩的全身脏回到家被父母责骂也总是开心的。
和阴雨天一起玩的除了程洋他们三,还有两姐妹,余依婷和余依涵。
就这样五个人打打闹闹,每到周末就在一起玩。
直到那一天,余依婷亲眼看见程洋帮阴雨天穿溜冰鞋,牵着阴雨天的手在小区里转来转去。
不知道哪来的嫉妒心,余依婷只要一看到两人同框就心痒痒,恨不得上前打阴雨天一顿。
在每一次的游戏里,余依婷都故意的将阴雨天淘汰,阴雨天只能坐在长椅上看着大家在自己眼前跑来跑去。
后来程洋看不下去了,出嘴说了几句,余依婷恼羞成怒跑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