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些话,奶奶便回屋休息了,碗筷早已拾掇干净,姜小鱼又待在屋里闲了下来。
她平日里忙惯了,突然闲下来,竟有些所适从。
透过窗子,却看到正在院中挑水的陆遥。这样冷的天,他只穿了件缀满补丁的单夹袄,想来已经不暖和了。
又想到陆荷那件已经洗的发白的红棉袄,姜小鱼起身打开了陪嫁箱。
说是陪嫁箱,其实只不过是个烂木箱子罢了。里面除了今早拿出来的香膏,两件旧衣,一床薄被,便只有一些零碎的小玩意儿并几块碎布料子罢了。
约摸着估量了一下,姜小鱼便取出了针线,先将那床薄被拆了,又咬了咬牙,取出了昨日里那件袄裙。
舅妈不舍得给她制嫁衣,便只买了几块不值钱的红布,让姜小鱼自个儿缝了件红色袄裙,将就将就也就罢了。
眼下,竟只有这件袄裙的布料还算过得去。
姜小鱼手一抖,剪刀映出冷冷寒光,反正这衣裳,以后也用不着了。
一旦忙活起来,时间就过的极快。不多时,她就听到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透过窗子一瞧,看到是陆隐打柴回来了。
姜小鱼赶紧把正在缝制的衣裳塞到针线筐下,拍了拍衣襟推门而出,想着早些去厨房做午饭,挽回一些面子。
见陆隐正在厨房卸柴,姜小鱼赶紧上去帮忙。陆隐只穿了件单衫,姜小鱼手指触到他结实的臂膀,想起昨夜里的肌肤接触和今日早上他在饭桌上说的话,不由得脸上一红,手上动作也滞了几分。
“怎么了?”陆隐偏过脸看她。
“你……”姜小鱼抿了抿唇,一边帮他把柴火放到地上,一边扭捏开口:“你以后不许再在别人面前说这种话了。”
“什么话?”陆隐挑眉问道。
陆隐的眼睛黑而润,如墨一般。姜小鱼被他看的脸颊发烫,一跺脚道:“就是……就是你今天早上在饭桌上说的话呀!”
陆隐一愣,立马反应过来。那不过是他的心之语,见姜小鱼这副模样,不由得一勾唇角。
姜小鱼被陆隐笑的不好意思起来,一转身便要出去,陆隐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好脾气的笑笑:“是,是我有口心了。”
温热的大手握在姜小鱼腕上,那儿的肌肤端的有些发烫,她的心一下子飞快的跳了起来。
姜小鱼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道:“没,没事儿。”
为了掩饰慌乱,她连忙蹲下身就要去捡地上的柴火:“我先帮你拿出去晒晒吧。”
前两日下雪,新砍的柴都有些潮湿,要先拿去院里晒晒太阳才好用。这本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她却忘了手腕还被陆隐拉着。
因着慌乱,姜小鱼蹲下去的劲儿有些大,陆隐没防备,被她拽的微微往前踉跄,姜小鱼身子一歪,脚又踩了柴,眼瞧着便要往后摔去。
“小心。”陆隐一把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撑在了灶台上,这才堪堪稳住。
心跳的愈发乱了,厨房将熄的柴火熏的人有些发热,温热呼吸交织着烟火气息,惹的人脑子也乱了起来。
姜小鱼眨了眨眼,正要开口,厨房门却被人推开了。
“大哥,奶奶让我来——”是陆荷,她兴冲冲的跑了进来,看到屋里的情形不由得“哎呀”了一声。
姜小鱼面红耳赤,一把推开陆隐往后跳了两步。陆荷手里还提着鸡,她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奶奶在村口买了只鸡,让你把鸡杀了把毛拔了给嫂子炖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