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紧紧搂着胡蛋和胡小花，斜卧在破草房里，两个女儿冷的直打哆嗦，她自己也不住的颤抖，可心里边却觉得暖暖的！

自从女人有了逃跑的想法，就一天比一天高兴。

看着周围乱糟糟的玉米杆子，那是胡来乱闯而折断的，她虽心收拾，也不得不收拾。

苦了半辈子，再也不能拖累仅剩的两个女儿了，能不能逃出去呢，她木讷地想。

想着想着，她莫名觉得疼痛，心里痒痒的，眼睛涩涩的，胡来的打骂早已使她麻木，但这种痛很微妙，是她仅有的一次，这使她很慌乱！

她想起自己被胡来拐来以前，是出了名的好看，村里给她说媒的多了去。

可父母的早逝，让很多人惦记上了她的美貌。很多男人就想让她给他们生娃，其中就有胡来。

如今呢?！

……

记得父母都走后，那些她一个人的夜晚，她害怕极了。她总是给那半掩的门别上木棍，只要听到动静，她就逃。

有一天晚上，她不小心睡熟了，一个男人钻进来，背着她跑了，那个男人正是胡来！

过往经历在她这些年的习惯中变成了云烟。

女人偷偷擦去眼角的一滴泪，女儿已经熟睡了，她摸摸女儿们的头，又擦擦她们脸上的灰土，笑了笑，正当安心的睡下。

忽然，玉米杆子折碎的声音传来，胡来大踏步走近。

月光不算温柔，倒也明亮，女人从胡来的眼睛里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八百块！妈的，终于没赔钱！”胡来狂笑着却也骂骂咧咧的。

随即，他一把抓起胡蛋，就要往外走，女人顺势拦住了他。

“还没到九岁，你怎么说卖就卖？！”

女人伸手就去抢，没了平日里的唯唯诺诺。

胡来也是一愣，紧接着就把女人的头按在地上疯狂摩擦。

“你个疯婆娘，想造反老子?！嗯?你不想活了？！老子不想等了，四年了，老子早就等不及了，养四年就能卖八百块，老子不卖老子就是傻瓜！那个赔钱货，五年就只卖了七十块，妈的，这次老子赚了！”

他手上的粗暴动作没停，嘴角的狂笑也没停……

女人瘫软成一团，蜷缩在角落，因为几分钟前胡来提着胡蛋出了门。

她的头发被凌乱的丢在周围，她的牙好像没了，好像又剩了几颗……

懒得去搭理这些，她脑海里都是胡来骂骂咧咧把胡蛋拎出去的那一幕。

女人疯狂的扯着头发，又接二连三的碰向地面，她彻底疯疯傻傻的了，她责怪自己刚刚没有逃！

胡来停了下来，鸡已打鸣，天还是灰蒙蒙的，冬天的风就是猛，吹鼓了他那破旧的衣裳。

紧抓着他的衣角，淌着鼻涕瑟瑟发抖的胡蛋，直接被男人视了。

男人紧紧捂住了衣裳，里侧缝缝补补的小口袋里面装着的是他的“命根子”。

他不敢挪动，怕风吹跑了他最爱的钱。

稍稍过了一阵子，风的力度减半，胡来小心翼翼的查看，确定没少一分钱，才轻轻叩响了眼前的大门。

老王是这兴化镇上有名的富豪，他家大门上刷了油漆。

不知是胡来敲的太轻，还是里面的人还在熟睡，老半天没个动静。

胡来却显得很有耐心，他轻轻的敲，他怕敲去了人家大门上的油漆，自己还得搭几个子儿。

终于，门被打开了，却没让胡来进去。

胡来也不生气，点头哈腰，望着偌大的院子，拿出了罕见的十分敬畏。

老王慢悠悠的出来，胡来急忙在自己衣裳上抹去了手心里的灰尘，赶忙把手伸了过去。

没有正眼看胡来，胡来的手悬在半空中。

“身体没啥毛病吧?”老王依旧是慢悠悠的。

胡来身体前倾，“没毛病，没毛病，您就再养几年，肯定很能生！”胡来尽情的推销着四岁的胡蛋。

“六百。”老王临时砍价。

“说好的八百块！”胡来嬉皮笑脸的说。

老王把六百块钱扔在了地上，胡来爬过去一把抓住，数了一遍又一遍。

六百块！

他有些失望，随即看了看手中的钱，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