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后,陆临夏要办赏花宴,这是大荣朝的传统。
陆临夏揉着太阳穴,躺在藤椅上,一摇一摇的,问苗苗:“赏花宴是不是要遍邀全城的适龄男女青年?”
苗苗理所当然地点头:“那是当然,公主是在担心支出吗?公主放心,长公主殿下肯定为您提前准备好了。”
她当然知道她母亲会给她提前准备好,只是——“杭清慈和沈即白他们都回来吗?”
苗苗噗嗤一笑,捂住嘴,道:“公主是想问夏大公子来不来吧?当然是要来的。”
“啊——我倒是想不问他。”语气中尽是奈。
苗苗疑惑地歪头问她:“公主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吗?”
陆临夏睁开眼,突如其来的阳光让眼睛有些法适应,她抬手挡住了眼睛,道:“他做得也没,就是因为讨厌我所以也不顾时间和场所了。他是正义的,心善的,只不过是年纪还没到所以行事还不周全而已,如果那天他不那样做,反而不是我认识的夏扶黎了。”
是啊,她喜欢的夏扶黎其实一直都是个极其正义又有野心的俊俏少年郎。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不合适的。
“苗苗,你还记得我和夏扶黎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她伸出手,妄想捕捉眼前跳跃的光束。
苗苗嗯了一声,道:“记得,公主在街上买首饰,一群混混在欺负一个刚讨到了几文钱的流浪汉。那几文钱还是公主买东西剩下赏给他的呢。”
“对啊,”陆临夏凭空在将光线打成一个漂亮的吉祥结,“当时他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一身白衣,不染凡尘,却亲自动手解决了那群混混,还亲自扶着那个流浪汉到馄饨摊上吃东西。流浪汉在吃东西,他就来寻我,很温柔地告诉我要帮助人就要好好地帮,不能够只是随随便便地什么都不想地丢了钱就够了,否则帮助就变成了施舍。”
“可是公主当时不就是施舍给他的吗?”
陆临夏望着小丫头认真又替自己打抱不平的神态,扑哧笑了,她从藤椅上起身,拍拍衣裙,挑眉笑道:“对,就是施舍。”
侍女们跟着她的脚步走上小桥。
“不过以后,我们就不施舍了。”
“是不给钱的意思吗?”苗苗发问。
陆临夏刚落在自己手中的花瓣扔进河里,语调雀跃:“当然不是。就按夏扶黎的意思来。”
公主府的花园精致又美丽,还有许多从岭南运来的稀有花朵,花匠们日日悉心照料。她从小桥的柳树下走向自己的闺阁,正兴高采烈地走着,完全没有注意到那桶泥水,一脚便踢翻了小水桶,泥水溅湿了自己的衣裙。
“不长眼的狗东西!这些东西能放在”
下一秒她就被自己的这句话噎住了,她的脑袋里直接冒出一个疑问:怎么会这么说话呢?明明母亲平时不是这么教她的,明明是自己惹出的麻烦,怎么直接辱骂起别人来了。
在她发楞时,花匠已经从各个地方钻了出来,跪在她面前,那个要为这个水桶负责的花匠颤颤巍巍地跪在她面前,大喊奴才知。
不过是比她年长些的少年。
陆临夏脸颊热了起来,她瞥过头,硬生生转了话头,问道:“那是什么花。”
“木槿。奴才刚刚就在照料它,没留意到公主,染脏了公主的裙摆,请公主责罚。”
陆临夏的心情已经恢复了平常,她低下头,重新将目光放在这位花匠身上,心平气和地道:“脏了我的裙摆事小,但若是脏了客人的就会丢了陆家和公主府的脸面,这次饶了你,不要有下次了。”
花匠们如释重负,跪在地上再次磕头谢恩,直到她看不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