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的所有结界机关,此时都已失灵。
汴景身负巨剑,望着山下村庄的狼藉,眉头紧锁,拳头握的嘎吱响。
他冷漠的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
瞥向旁边草丛上还在滴答滴答的血液,抬头却瞳孔一震,又是花少都的杰作。
“果然,我还是很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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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冷、困、饿、疼痛、悲伤,多种情感汇聚而来,亿百柯颤抖地走着。
前不久,他被马儿甩了下来,只能独自在寒风中迷茫地走着。
要去哪里?
不知道。
要做什么怎么做?今后又该如何生活?
他只是一个今天刚满11岁的少年,惨遭巨变,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崩塌了!
要报仇吗?
就凭他?比普通人还要孱弱的身体,真是可笑。
更何况,如何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他躺在清晨的草地中这样想着。
他恨自己!
恨自己的任性;恨自己的能;更恨自己的懦弱。
是自己害了他们,亲手把美好家园,献给了“死神”。
眼泪早已流干,思绪却法停止。
他记得小黑最后的故作坚强,记得父亲最后的强装镇定,还记得村民们最后的悲惨模样。
他在面对花少都的时候,抛下小黑独自逃命;
他在父亲拍马屁股的时候,不敢跳下马背,只会声哭泣,死死攥住绳子;
胆小鬼!
这样的自己,对不起任何人。那,还不如,一死百了,去地下当面和他们说一声“对不起”。
时间已经过了三天,他依旧躺在这里。
没有进食,没有饮水,甚至没有活动。
他在等待死神的到来,似乎,快了。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一只鸟儿落在他的肚子上,这儿叨叨,那儿叨叨。
最后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就叽叽喳喳地飞走了,临走之前,留下了一泡新鲜出炉的......鸟屎。
不过他不以为意,他似乎看到了有人在冲自己摆手。
小黑、父亲、村里的叔叔阿姨们,还有自己的母亲。
“你们,都在啊,真好,等我,我,这就来了。”
最终,意识溃散。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简陋的屋子中。
这里...是天堂吗?想想自己就笑了,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上天堂呢。他想起身,却没有半分力气支撑。
这地狱,与我家倒是有几分相似,不过,真的是地狱吗?
这时,一阵优雅的歌声传来,由远及近,直到屋门被打开,他看到了歌声的源头。
是一个年轻女人。
女人看到他醒了,立刻上前摸着亿百柯的额头。
“还好还好,不烫了。感觉怎么样啊,小弟弟。”
亿百柯沉默。
“我叫张凤红,叫我红姐吧,你叫什么名字?”
他依旧沉默。
红姐疑惑,“怎么回事,发高烧把脑子烧坏了?”
红姐最终放弃,摸着亿百柯额头说道:“那你先休息着,锅里炖着菜,一会就开饭了。”
说罢红姐哼着歌声走出了屋子。
亿百柯神情僵硬在那里。平平常常的乡村女人,简简单单的屋子,看来,是被人救了。
想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还不如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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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过了两天,亿百柯在鬼门关被红姐彻底的拉了回来,这两天他被照顾的微不至,红姐就如同邻居大姐姐一般感觉。
他也慢慢恢复生机,女人似乎是个话痨,永远在喋喋不休。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一会想吃点什么,姐给你做。”
这个年轻的女人似乎怕亿百柯厌烦,已经刻意减缓说话的频率。
家徒四壁,家里仅剩的一点钱,红姐找了医生,给亿百柯吊了两天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