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方家人离开,只留下刘氏照顾方秀儿几日。
闲来事,叶岁晚打算小歇一会儿。
拉开被子瞬间,被吓得连连后退。
我滴个亲娘喂!
“这是在被子里盖了个厨房?”叶岁晚嫌弃地捏起一点被角,震惊地扫过床上。
她知道原主抠且馋嘴,有躲起吃独食的习惯,却没仔细想过是躲被子里吃独食。
被子上的油污,比李家人一年沾的荤腥都重,熏得她直想吐!
看样子是睡不成了!
叶岁晚撅着屁股,在床底一阵扒拉,终于扒拉出一个黑色罐子。
里面叮叮当当响,是铜板和银子的撞击声。
掏出来数了一下,大概有三两银子七吊钱,一吊钱是半两银子,合起来七两银子不到。
这是原主所有存款。
其中坑蒙拐骗赚的钱占大部分,要是光在地里刨食,一家人嚼口都不够,哪还有什么存款?
叶岁晚叹了一口气,从里数出二十个铜板,又把剩下的钱放进房子里。
刚想把黑色罐子塞回床底,屋门就被人敲响了。
“岁晚儿,你在屋里吗?”
听到是李老太太的声音,叶岁晚没应,将罐子放好,起身开门,“咋咋呼呼,咋咋呼呼,又咋了?”
李老太太在怀里掏了几下,拿出一捧用草绳串着的铜板,瑟瑟发抖地递给她,“两只鸡和一只猪蹄,花去一百一十三个铜板,这是剩的铜板。”
叶岁晚目光往下移,沉默了一瞬,在李老太太忐忑不安中,把钱接了过来。
余光瞥见李老太太肩膀松下,脸上紧绷的神情也缓缓舒展开来。
“岁晚儿,晚饭想吃啥?娘给你做!”
回想起中午的饭菜,李老太太又尴尬的补充了一句,“可能没你做的好吃,但娘会尽量做好。”
原主的记忆在一瞬间涌上心头,叶岁晚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瞥见李老太太失落的神情,回头看了眼屋子,脱口而出的嫌弃:“有这个闲工夫,帮我把屋子收拾干净,被子全洗了,脏!”
叶岁晚瞬间愣住。
让一个四十来岁的老人帮自己收拾房间,还那么理直气壮……
她果然受原主影响。
堕落了。
刚想改口,李老太太就乐呵呵应下,脚底抹油似的,从她身旁窜进屋里,手脚麻利的忙碌起来。
门口的李老爷子听罢,也扛起锄头,乐呵呵离开,“岁晚儿,爹去看看地里的活儿。”
老两口忙碌的模样,比先前鲜活多了。
算了,爱做就做吧!
叶岁晚不知的是,她突然让人不干活儿,又上桌吃饭,还吃那么丰盛,老两口心中格外不安。
生怕这是最后一餐!
论原主怎么磋磨老两口,老两口都没话可说,可“寄死窑”是老两口的底线。
这不,为了表现自己还有用,李老太太才敢鼓起勇气往她跟前凑。
让她干活,表示自己还有用,不会被“寄死窑”,李老太太怎么会不鲜活呢。
想起被子上的油污,叶岁晚从脖子上拿出一把钥匙,当李老太太面打开一个木箱。
一股恶臭味儿扑面而来。
瞳孔骤然放大。
呕……
叶岁晚猛地后退两步,快步冲到门外,大口呼吸两下新鲜空气后,才止住想吐的冲动,却不敢再进屋。
“岁晚儿,岁晚儿,咋了这是?”李老太太放下手里的活儿,关心地追了过来。
叶岁晚摆摆手,“那箱子里什么东西?熏死我了……呕。”
李老太太看去,是她的陪嫁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