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这事儿”?
薛钊见旁边的沈言在听过证人的话之后,不仅没有打消疑虑,从他眉头紧锁的样子来看,似乎不解之处反而还新添了几分。
“启禀大人,有几处疑点下官百思不得其解,望乞解惑”。
“少白,你现在举手投足之间是越来越像一个读书人了,不似前段时间那般粗鄙,好像一个街头混混”。
听到薛钊的打趣,沈言尴尬的以袖遮面。之前因为刚刚穿越而来,黑帮头子的身份做久了便带了些后遗症,让他好不适应,还差点儿因此被薛钊赶出府去。后来也是因着他大娘子求情,才勉强留了下来。此刻虽然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呼之欲出,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不得不表现得更加彬彬有礼,以适应眼下这新的社会环境。
“大人见笑了,皆因下官受伤之后神志混乱,才在同僚们面前出尽了洋相,还望上官和各位同僚莫怪”。
说着,便拱手朝薛钊和吴师爷分别鞠了一礼。
“呵呵,好说好说,咱们言归正传。你现在把你想到的问题全都说出来吧,我们大家一起集思广益,正好吴师爷也在这儿,这件案子是由他在主办,知道得更详细一些,你但说妨”。
沈言也不做作,当即走到薛钊身边,拿起茶杯替对方斟满了一杯凉茶递到他面前之后说道:
“其一,既然崔三儿已经承认了冯缺之死是他所为,那为什么却咬死不承认他杀死其它三人的事情呢,反正都是死罪,杀一人跟杀四人有什么区别,完全没必要嘛,这不是横生事端吗”?
“这……”,听到沈言的疑问,吴蔚一时也答不上来。虽然他很想说崔三儿是在胡搅蛮缠,是在为自己争取更多活命的时间,但这间屋子里的三人谁都不是傻子,这种说法糊弄外人可以,如果他敢在这里说出来,只会让薛钊对他越发失望。
沈言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其次,各位也看到崔三儿本人了。虽然长得颇为孔武,但看起来也仅仅是仗着多吃了几碗饭,硬催出来的蛮力。遇到冯缺一人还好说,可是面对后面那三名死者,他一个不会武功的屠夫,是如何做到自己毫发伤,还杀死那三个人的?虽然在抓捕他时,颇费了一番周折,甚至还死了两名弟兄,但那是在他熟悉的环境中,依靠外物和出其不意才办到的事,若仅凭他自身的武力,这根本不可能,而且不知道二位注意到没有,根据仵作的勘验,死的那三人应该尽皆带有不俗的功夫,这样一来,崔三儿想要声息的杀死那三人就更加不可能了,除非下毒。但是从尸体上来看,那三名死者显然是死于某种利器,也就是那把在现场找到的杀猪刀”。
“嗯,少白兄言之有理,依你之见,莫非那三人并非崔三儿所杀”?
沈言摇了摇头说道:“从现有证据来看,这种可能性不大”。
“难道那三人就不能跟那两名被杀的捕快一样是被陷杀的吗?可别忘了,被杀的三人可就死在崔三儿的房间之内”。吴蔚在听了沈言的分析之后提出了不同的观点,他的假设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只是却经不起推敲。
“那请问吴师爷,有哪个凶手会在杀完人之后不第一时间处理尸体,而是就任其在那儿摆着,等官差去发现的?更何况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三名死者在那间屋子里摆放的时间至少有一周左右,期间崔三儿还正常卖肉,正常在那间屋子里生活,你觉得这种事儿可能吗”?
“这……”,吴师爷被问得语塞,说不出话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难道真的仅仅因为赌输了钱,就连杀三人?我不能说这种可能性完全没有,但各位可以想一想,这种原因导致杀人的几率有多大”。
“那不一定,输红了眼的赌徒可什么都干得出来”,吴师爷据理力争,他不想在自己的专业领域被沈言打得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