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套卷子跟两百比起来，温玉还是选择了两百元，谁叫她没有经济来源。
她拿起笔在卷子上乱填乱写，就算是认真写也一样，没一个她会做。
十分钟不到，一张卷子就写完了，然后甩给了季安，拽道:“剩下的给我。”
季安没回应她的话，认真看了她做的卷子，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认真夸道:“还不。”
“至少会写123456789。”
温玉：“……”
还没等她说什么，季安就拿出了草稿本，开始讲了起来，“第一道题是集合，你知道集合是什么吗？”
“哦，你不知道。”
“集合是指具有某种特定性质的具体的或抽象的对象汇总而成的集体。其中，构成集合的这些对象则称为该集合的元素……”
“你在念经？”温玉撇了撇嘴。
季安看着她沉默了很久，突然认真道：“要不找个幼儿园上吧。”
温玉：“……”
别以为她听不出来他在骂她是智障。
她抬起手，没好气道：“信不信我抽你？”
“抽一个试试。”李明突然从后门进来了。
温玉猝不及防的吓了一跳，随后漫不经心的收回手，挑眉道：“李老师练鬼影脚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李明：“……”
他瞪了她一眼，“好好跟同桌说话，没事多跟着学习，你看看你的成绩，你爸妈不管？”
“我妈死了，我爸前几天被人揍了，不知道死在哪个地方了。”温玉神色满不在乎的说了出来。
李明立马噎住了，对于温玉的家庭他也不清楚，毕竟才接过来，只知道会头疼。
他看着女生有些头疼，语重深长道:“读书不是为了别人读，你不好好读书，以后只能干些体力活。”
“你……”
温玉捂住了耳朵，“谢谢李老师关心了。”
见她油盐不进，李明深吸一口气也管不了了，看了她一会就去前面了，拍了拍讲桌，“都打起精神来，周末的作业抓紧时间赶一赶，物理作业放在最后做，明天中午再收上来。”
“李老师万岁。”
“李老师万岁。”
顿时不少人欢呼道，李明笑了笑，“赶紧做，谁要是没交作业，我就请谁到办公室喝茶。”
晚自习看了三节课的漫画，一下课温玉就走了，季安慢她几步，快要到巷子的时候，他突然出声道：“你再不努力，你这一辈子就没翻身的机会了。”
“你应该不想在这里待一辈子吧。”
他淡淡的声音夹着一丝认真。
温玉停顿了一下，转身看着光笼罩的前面，突然就烦躁道：“你管太多了，你以为你是谁？”
“我他妈最讨厌别人站在制高点上对着我指指点点，我应该怎么做，关你们屁事。”
“离我远点。”说完转身快步走了。
她不需要别人的关心，也不需要别人突出起来施舍的善心。
季安站了几秒后上楼去了，打开灯就开始学习了，过了十几分钟抬头看了对面，依旧一片漆黑。
脑海闪过一些画面。
妆容精致的女人摸了摸十岁的男孩脑袋，她说：安安乖，妈妈带你去买糖。
安安，就在这里等妈妈，妈妈回家拿钱。
男孩乖巧的点了点头，一直望着她走的那个方向。
天色一点一点的黑了起来，冷风刮在脸上已经没有知觉了。
穿着黑色单薄的运动服女孩，跟他差不多大，不知道从什么方向过来了，乌青的脸上带着深深的五指印。
她脱下来了单薄的运动服，只留了一件短袖，她带着哭腔道:哭什么哭，没人会管你，除了这件衣服，我帮不了你。
说完她就跑了。
季安回过神来，看见题纸上的水花，下一秒，单手捏住一团，丢在了地上。
季安，你他妈不许哭。
……
星期一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女体育老师让他们跑步十分钟，再开始做操。
蒋一嫌不住的凑到温玉旁边说话，“我昨天看了一本超级好看的，特别好看……”
她边说边跑，后面的女生不知道怎么了，就踩到了她的鞋子，顿时往前面摔了下去，连着温玉一块扑倒了。
一股钻心的疼让温玉脸都煞白了，女体育老师走过来凶道：“你们两个怎么在跑！读书不行，跑步也不行！我要是你们早就离开学校了。”
“是有人踩我才摔倒的。”
蒋一说完瞪了后面的女生一眼，随后爬了起来，连忙扶温玉，“玉姐，你没事吧？”
温玉有些站不起来，但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女体育老师像是看不懂一样，也不问原因催促道：“还不快点跑！”
在老师眼里差生是没有解释的权利，直接被判了死刑。
温玉刚想跑，突然季安从后面走了过来，蹲下身将她背了起来，他看向女体育老师，悠悠道:“老师，更年期到了？”
女体育老师愣住了，很快生气道:“你说什么！”
其他同学都有些惊了，大概还是第一次见有人问老师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季安没有理会，背着温玉就往校医室走，温玉反应过来，“放我下来。”
到了校医室，季安才把温玉放了下来，校医帮忙看了，开了药给她，“五十六。”
季安付了钱，然后把药给温玉，温玉没去看他，有些别扭道：“谢谢，从那里面扣。”
“你说什么？”季安挑了挑眉。
温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就是欠揍。”说完她提着脚蹦出了校医室。
走了几步，她停了下来，“你回去吧。”
季安所谓的耸了耸肩，“破体育课也没什么好上，还不如回去做一张卷子。”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教室，这会没有其他人，温玉脱了鞋擦了药，脚踝那点都肿了。
擦完后，她穿好了鞋，余光看了一眼做题的季安，似乎随时随地他都能做卷子，撇了撇嘴，“卷子有这么吸引人？”
季安拿着笔的手顿了一下，悠悠道：“不，很聊，但我没有其他路走。”
他说的大方又坦诚，似乎一点都不避讳这些。
温玉愣了一下，之后就没说什么话了，目光看着旁边的书，很快她又趴在桌子上了。
体育老师给班主任打了电话，班主任就到教室来了，看见季安在做题，脸色缓和了一些，“怎么没去上体育课？”
温玉抬起了头，解释道:“我脚崴了，他送我回教室了。”
要是没有季安，她才懒得解释，反正她就是坏学生了，也不在乎这一件事了。
李明以为她撒谎，“让我看看！一天不是肚子疼就是脚崴了。”
等看见温玉的脚肿起老高，他就收声了，过了几秒，他又道：“擦了药没？”
他的关心让温玉愣了一下，随后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道:“擦了。”
“擦了就好，也好，这样消停几天。”
“……”
等他走了，温玉又趴在桌子上，过了几分钟，她拿出卷子放到桌上，一副很聊的模样道：“你不是要讲吗？继续讲。”
季安摇了摇头，认真道：“你基础太差了，不，你是没有基础。”
温玉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