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都城,太安城。
此时正值初秋时节,天气转凉,兴安大街之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在兴安大街尽头,有一座不起眼的小阁楼,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清玄阁。
最有趣的是它左右挂着的那两幅对联:“青山断人魂,玄镜照妖邪。”
这两副对联对仗并不算多工整,但其中深意却时时引得路过的行人侧目。
此时,清玄阁内,有一少年正躺在椅子上休息。
少年身穿一件粗布长袍,脸色略显苍白,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沧桑,好似经历了岁月雕琢一般。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这青玄阁的主人李绝。
李绝身世成迷,整个太安城只知他是这青玄阁的主人,行事懒散,对于其过往却一所知。
他好像凭空出现,一出现就直接占据了兴安大街尽头的这座清玄阁。
“咕咚咕咚……”密集有力的呼噜声不断在空旷的空间内回荡,震的周围古旧陈朴的桌椅板凳都有些晃荡。
午间,一个身穿云纹锦绣长袍,书生模样的少年走了进来。他生的极为俊俏,剑眉星目,宛若人间贵公子。
“李绝,好久不见。”
少年望着呼呼大睡的李绝,笑着打了声招呼。
睡梦中的李绝好似未听到少年的呼喊,依旧沉浸在睡梦中。
少年很熟练地拿过李绝旁边的椅子就坐了下来。
“李绝,都说你命不久矣,有些可惜了。你这样华美的少年郎,怎就如此短命。”
望着李绝那张俊朗不凡却稍显苍白的俊脸,他不由得发出了感慨。
“赵衍,你要是再靠我这么近,我就杀了你。”
醒来的李绝望着近在咫尺的赵衍,异常气愤,严厉警告了赵衍一番。他最讨厌在他睡觉的时候有人靠近。
“哈哈哈……”赵衍大笑几声,对于李绝的警告毫不在意,“李绝,别放在心上,我又没有恶意。”
“何事?”
李绝撇了撇嘴,很不耐烦地问道。
赵衍收起了玩闹的心思,表情严肃地说道:“京城发生了离奇命案,但这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川南节度使宁远一家三百余口尽皆被屠,行凶者不是别人,正是宁远本人。此案令圣上大为震怒,下令大理寺彻查。”
“想来,京城发生的命案,估计和节度使宁远一家之死极为相似,都是主人发疯,杀死了所有人。”
李绝面色平静,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不!”赵衍心中暗自佩服,“李绝你猜的很对,他们确实都死在突然发疯的熟人手里。只不过唯一奇怪的是,疯了的那个人穿着的衣服皆是由青衣坊特制的。”
李绝眼中精芒一闪,“青衣坊,京城八大裁缝铺之一,所制衣物以朴素典雅著称,深受京城达官贵人的喜爱。我很好奇,为何偏偏京城八大裁缝铺,只有青衣坊出了事?”
赵衍沉默了,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所在。说白了,青衣坊只是一个有名的裁缝铺子,搞垮它没有任何意义。
京城诸多达官贵人是喜欢青衣坊制作的衣物,但也仅此而已。很多大人物,他们并不关心一个裁缝铺的的生死。对于太安城来说,一个青衣坊坠落,自有另一个青衣坊崛起,局势始终未曾发生变化。
圣上没有当场下令捉拿青衣坊主事,只因实在想不透其中的关键。不然,以此案的影响力,估计整个京城都要地震。
“也许,我们都被误导了。”
出乎赵衍的意料,李绝竟然会说他们被误导了。很难想象,是何等的心思缜密,才能误导他们这些人。
李绝道:“赵衍,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纠结他们穿的衣服出自何处了?一个案子,最关键的是什么?”
赵衍似懂非懂,李绝说的有些玄乎,他一时之间还真理解不了,“李绝,你能不能说的再明白些。你知道,我很笨的,并不擅长悬疑推理这一套。”
李绝翻了个白眼,他实在是受不了赵衍的做作,“赵衍,你不要给我这装了,行不行?我真是受够了你们这些皇家子弟的虚伪。”
“咳咳……”赵衍尴尬地咳嗽了几声,“李绝,这个习惯了,没控制住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