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重生到旧上海滩黑社会老大的女儿身上,不由有几丝心痛,竟然是冯程程的身上。
她之所以会成为隐卫,原因就是因为如二叔一般的男子,那个令人心痛的男子,生活在乱世,他的隐忍与奈,徘徊在善与恶的边缘,临界在冰与火之间,每每给她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所以,她毅然加入隐卫,只为能够还他一个梦,那个虚幻之中的男人的梦。
从记忆之中她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一天了,因为冯在公园里没有等到许文强,就大病一场。
这时的许文强应该被冯敬尧追捕,因为他杀了罪大恶极的川岛芳子,破坏了冯敬尧的好事,冯敬尧气急,也因为要给日本人一个交代,才派人追杀许文强。
那么她还有时间,能够挽回许文强,绝对不能让丁力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剁掉他的右手指,绝不。
理清思路,双眼中的迷茫转瞬间变成了坚定的神色,为了她的男人,她绝对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在这个花花世界的上海滩,谁若敢动许文强一根头发,她绝对会给他一生难忘的教训。
因为冯程程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身边的衣服大多数都是套裙,给她很多不便,不过,冯敬尧身边的打手大多数都穿着西服,这样就好办多了。
“翔叔,你帮我办一件事,我需要一套女式西服。”走下楼梯,便看到冯敬尧和翔叔在谈论着事情,看见她下来,便停止了谈话,冯敬尧笑眯眯的看着她。
不过双并没有理睬,她可没忘她的前身正和冯敬尧冷战,而且她本身就是一个冷情的人,冯敬尧还没有资格当她的爸爸。
翔叔只是愣了一下,这才恭敬道,“好的,小姐,我马上派人去取。”
双不由有些赞叹,怪不得冯敬尧能够称霸上海滩这么久,有翔叔这么个宠辱不惊的家伙,就算是个废柴,也能稳坐上海滩的老大。
“程程啊,你这是要出去啊!”冯敬尧慈爱的问道。
“是啊。”双冷冷回应。
“爸爸派几个人跟着你。”冯敬尧本想着女儿肯定拒绝,谁知冯程程立马应了下来。他虽然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放在心上,这样不是更好嘛。
当然双不是以前的冯程程,能保护小姐的打手,不是一般的菜鸟,如果自己能加以利用的话,说不定会成为自己的人呢!那样,许文强也能顺利逃脱这次灾难,这样也不用去香港,然后娶了个女人。
当时许文强娶阿弟的时候,虽然双只是一个看客,但那种痛陈心扉的奈感深深的揪扯她的心,让她不能释怀,所以,这一次,老天既然让她回到旧上海,这里有她的男人,那么,她就不能看着他死,那样悲壮的死去。
她是和平年代的隐卫,爆破,格斗等几乎所不精,所以当她身穿一身帅气到极点的黑色西装,满头青丝被高脚帽隐藏住了的时候,走过冯府的路上,数下人打手不对她露出痴迷的神色。她身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种超越这个时代的高贵冷情气质是谁也模仿不来的,因此,他们沉迷了。以前的小姐虽然也高贵美丽,但是却和时下的女孩一样,并没有那种吸引到极致的气质,那种气质是他们向往的气质,好像,靠近她,就会被这个时代所宽容。
丁力向冯先生保证过,绝对要找到许文强,而他也曾经和许文强立过誓言,今生今生,同生共死。
他曾经梦想能够见到冯先生,看着冯先生在大上海呼风唤雨,那种豪情壮志每每激励着他永不放弃,所以,在他每次差点濒临绝望之时,总会爆发出惊人的胆识,他不想就这么窝囊的死去。
当他看见虚弱的不堪一击的许文强时,他的内心是矛盾的。那个高贵沉默的男人如今落得个凄惨下场,他想笑,却又想哭。
阿明看到面表情的丁力,急忙挡在许文强身前,他有点害怕丁力,却并不后退,有些不知所措,却又坚强的开口,“力哥,求求你放过强哥吧,你就当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行不行。”
丁力终于回过神来,他的眼神很犀利,看到这样子的丁力,许文强清俊绝伦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笑容有点儿苦,又有点儿释然的味道。
丁力看到文强脸上的笑意,心有点儿虚,随即又恢复过来,“强哥。”
“阿力,你来了,你是来杀我的吗?”
“我,强哥,对不起。”丁力垂下头,低声道。
“来吧,阿力,我不怪你,真的。”
“强哥,你对我的恩情我丁力这一生都会感激不尽,只是你做了对不起冯先生的事情,我也能为力,我不能背叛冯先生,你知道,冯先生亦对我有再造之恩,所以,强哥,今天我,我不能就这么回去。”
阿明不可置信的看着丁力,他不懂丁力为什么会不顾兄弟之情,慌忙开口,“力哥,你……”却再见到丁力的眼神时,默默的闭嘴。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根本不是丁力的对手。
“来吧。”许文强不想对丁力多说一句,他只觉得很累,很累,国家,兄弟,程程,这些情感纠葛在一起,让他一度临界在善与恶,冰与火之间,不知如何抉择,如今算是一种解脱吧。
丁力在许文强的神色中没有瞧见害怕,心中有些不服气,他是有些快意的,如果真的能够杀了许文强,那么他就会入了程程的眼,没了许文强的阻碍,冯先生也会对他另眼相看,所以,许文强活着对他来说就是一种痛苦的阻碍,但是他现在不能杀许文强,让许文强死在别人手里或许会更好一些,他丁力不识字,现在能够读一些书籍,也是许文强手把手的教的,不会打领结,不会选皮鞋,都是强哥一手教会的,如果许文强死在他的手里,对他人来说都是一种寒心的暗示。
“文哥,你放心,我会很利索的。”
丁力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许文强抬起右手,放到有些破烂的桌子上,阿明不忍心的转过了身。
刀锋在黑暗的房间里显得有些阴森,那寒光就如刀子一般搁在许文强的心头,但是他沉默着,心脏那处却是极致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