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已开,家族里的长辈们都已就位,唯有寒江立和寒冰妍姗姗来迟。
换做平日寒江羽和寒冰妍胡闹,寒山候定是免不了一顿小惩大诫。
如今,侄子远来是客,寒山候也不好发作,坐在席间唉声叹气、吹胡瞪眼。
一旁的寒江羽敛气噤声,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报告族长,少主和小姐回来了”,守门的门童得到指令,看见两人立刻回禀,一刻也不敢耽搁。
寒江立手拉着韩冰妍匆匆而回。踏过长长的冰阶,绕过冰雪莲池,又翻过合德冰山,经过敬典阁,穿越雪钟廊,方才到达宴席所在的养熙斋。
寒江立方才慢下脚步,整理了下仪容,款款走进宴会厅。
寒江立向大伯寒山候、大伯母江尚香以及其他在场的长辈行屈膝请安礼,一旁的寒冰妍也按照女眷的规制双腿并拢,双手扶膝,弯曲双腿行了请安礼。
寒山候立马转换一副面孔,笑意盈盈示意两人入座。
寒江立坐在寒江羽的左侧,寒冰妍坐在寒江羽的右侧。
坐定后,寒江立扫视了一眼寒江羽,只见他已换了一身轻薄的白色亵服,立起的领口、扎起的袖口和白色的抹额上绣着雪原特有的植物雪钟花,恬淡素雅,清新飘逸,更显其仙人体态。两侧的头发编成细细的几株小辫束在脑后,用发带扎起,格外清爽利落;身后如瀑的青丝一泻千里,更显风姿俊逸。
寒江羽正襟危坐,端方雅正,下颌骨清晰分明,鼻骨高耸挺立,眼睛清透冷毅,不愧为世家公子排行榜第二。
寒江立盯着哥哥赞叹不已,不觉出神,俨然没有听到大伯呼唤的声音。
“阿立……”
终是寒江羽犀利的眼神唤醒了他,他方才回过神来。
赶紧举起酒杯以示回应。
一旁的寒冰妍窃喜不止,母亲给了她一个眼神,瞬间不敢造次。
原来这刁蛮小公主终究是有畏惧之人,那就是母亲江尚香。
江尚香恰好与寒山候相反,宠爱儿子对女儿严苛,她始终清楚,在北荒这样的疆域,女子防身之道,终究会是被掳走欺辱斩杀的命运,所以对于寒冰妍的懒散懈怠十分气恼,终是恨铁难成钢。
“阿立啊,你是第二次来北方了吧?”寒山候一脸慈爱,这是寒江羽从未在父亲脸上看到过的神情。
“是的,大伯,侄儿上一次来已是三年前了,那时候我才12岁。”寒江立虽然性子好动,但很清楚什么场合应该怎么做,自然是对长辈的问话礼敬有加。
“是啊,三年了。我和你父亲已是三年未见了。”寒山候想到弟弟寒山榷,心中难免惆怅落寞。
“大伯,父亲对您甚是挂念,这次还特别叮嘱我一定要替他传达对您的思念之情。如果不是族里的马匹出了一些小问题,这次就一起来看您了。”
“马匹的事情我略有耳闻,具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寒山候一脸忧虑之色。
“半月前,马场里出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蚊子,起初大家也并未在意,直到大量的马匹生病死亡,父亲才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这种蚊子正常只有靠海的地方才有,不知道为什么大批量来到了草原。父亲猜测,是有人蓄意迫害。”寒江立一脸的认真,倒让寒江羽有些不太适应。
“确实蹊跷。”寒山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似乎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江羽,今天接到你叔父的传信,吴越江氏族长江月白先生传书相邀各族少主前往穹窿山进行研学,你和江立也不小了,借此机会出去游历一番,长长见识也是好的。另外,顺道调查一下马场出现的蚊子,记住,在外不比家里,没有人护着你们,不要惹是生非。”
寒山候正想着寒江羽还未见识过大千世界,如今有此天赐良机,自然十分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