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找笛飞声。”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没，正是如此。”方多病见他反应平平，也便继续说道，“我找他不为别的，只是希望他能帮我一起去找忘川花，就算他不愿意，我也要找到他身边的药魔。”

“忘川花？”

“对，因为目前只有忘川花才能解你身上的碧茶之毒。”

闻言，李莲花微微一怔，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最后从他恳切的目光里看到了自己早已被预定的结局。

这不难猜到，按了那和尚推算的时限，再过七年，他应该就会毒发身亡了。至于这个方多病，他显然法接受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所以才会执着地寻求解毒之法。

而有意思的是，老天爷竟真的把他带到了自己身边。

想了想，他反而笑了，“看你着急的，这碧茶一时半会儿又毒不死我，要找这忘川花呢，以后有的是时间，倒不如想想明天去街头卖艺赚点盘缠。”

“哎呀，钱的事情一会儿再说，我只是怕夜长梦多，万一哪天我又一觉睡回去了，连个帮你的人都没有！”

“可是方小宝，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李莲花一脸肃穆地看着他，语调难得变得沉稳，“对你而言，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过去，牵一发则动全身，改变了我的结局，也许这个世界也会发生巨变，甚至造成更多的灾难。”

方多病点点头，倒是不急于反驳，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可既然我来到了这里，我便不可能袖手旁观。李莲花，你想一想，就算我什么都不做，我的存在也已经对这个世界造成了影响，既然我注定是那个变数，那为什么不做点有用的事？”

闻听此言，李莲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双手缩进衣袖里，再交叠抱在胸前，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多病看着他，继续道：“你不用担心，我也知道此事急不得，此番前来可以先探探虚实，就算最终失败，还有你教我的扬州慢可以顶些时日。况且这天下之大，总能找到救你的法子，只要你别再像之前那样……”

他张着口顿了顿，最后叹口气，干脆也闭上了嘴。

窗外月光皎皎，楼内烛火摇曳。

半晌，李莲花幽幽地问了一句，“除了这些，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情要告诉我？”

尽管他只字未提“单孤刀”，方多病还是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相关。

是了，比起他那自认为微不足道的性命，他此时更关心的恐怕还是那位“英勇就义”的单副门主，他心心念念的“好”师兄。

然而，关于单孤刀的事情，方多病考虑再三，觉得还不到该全盘托出的时候，毕竟他的诈死牵连了太多的事情。

如今的李莲花身中剧毒，这样的惊天信息于他而言百害而一利，最重要的是，他的执念如此之深，一旦得知单孤刀尚存于世，必然能举一反三查到更多秘辛。

届时会发生什么，方多病多半也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