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週王朝有严格的礼制,只有天子车驾才能配八匹马。诸侯国之主只能坐六马。
“你……”楚湘君已不能说出话来,“怎敢如此僭越礼制?”
“往前一百年,週天子或许会兴兵灭之,如今礼崩乐坏,週室式微,不过几城之地,还管得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的封建礼制,在这个时代,是扼住民众脖子的沉重的枷锁。
李云深此举,有意让西陵民众觉醒冲破这层枷锁的意识。
当他们认识到,人生而平等,封侯拜相只凭功绩,这些人就是扳倒世族的中坚力量。
当然,顺便可以再拉一波仇恨。
八驾马车出行,驾车的居然是楚湘君,护卫士卒,总计一百,前后簇拥。
这一百卫兵,身穿黑色长襦,披甲,腰束革带,足登浅履,左腰佩短剑,右手执长戈,瞧着那是比神气。
王公贵子,羡煞旁人。
上了长街,人群纷纷让路,这等出行架势,不用说,那天杀的又出来炸街了。
两旁的人群,盯着车队两眼发红。
凭什么一个混账出门可以前拥后簇,自己跟牛一样累死累活一辈子,还要给这厮交税赋?
那驾车的大美人,身段妖娆,面容姣好,居然只是个马夫?自己找个糙娘们都得给人辛苦干几年活。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反抗的种子在发芽。
人群议论:“大逆不道,竟敢僭越礼制,坐八驾马车。”
“还自己给自己悬赏,脑子进水了?”
“希望风云榜上的高手,随便来一个,弄死这天杀的。”
“走,去凤鸣楼,今天指定有好戏看。”
西陵百姓对他的愤怒值在逐渐拉升。
李云深掀开前面车幰,坐到驾车的楚湘君旁边,怀里端着一只竹编果盘,盘里装的是黄灿灿的柑橘。
橘喜暖,特产南方,西陵苦寒,要想吃到柑橘,那需不计马力损耗快马加鞭,所耗甚靡。
你们恨我是吧,看我馋死你们。
李云深抓了一个饱满橘子,指甲刺入橘腹,汁水溅了满手,顺势剥掉一片橘皮,橘皮故意扔到人群头上,砸中了一个年轻公子的面门,白皙脸皮上,沾染一团黄色橘汁。
被砸中的公子,眼神凶恶,却是不敢瞪李云深。
只好把气撒在一旁拾取橘皮的平民身上,橘皮对普通百姓来说,可是一种上好的香料,炖肉的时候加上几片,那滋味,可是赛过仙露琼浆。
那拾皮平民,挨了贵公子一脚,摔了个狗吃屎,也不敢说什么。
没办法,谁让人家生来就高人一等。
李云深慢悠悠剥着橘瓣上的白丝,非要一点点揪干净才肯放入嘴里,放入嘴的动作也是十分矫揉造作。
“嗯~汁水饱满,甘甜清爽,凤凰饮的醴泉,也不过如此了吧。”
噗~
几粒橘籽,从他口中喷射而出。
人群莫名淋了一场雨,对他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李云深继续作妖,沾满橘汁的手,环上楚湘君的柳腰,橘汁全在衣服上揩干净,将一瓣橘子送到她的嘴边:“来,张嘴。”
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楚湘君气得胸前波涛翻滚,眼神犀利如刀。
“魏千星当下集结了三千人,你还惹了全城百姓,王后不在,就凭这一百人,你还敢嚣张?”
李云深呵呵笑道:
“不是说了吗?在云天城,本宫就是天!”
“而且,谁告诉你,本宫才一百护卫?”
“军权都在丞相那里,就算你有藏兵,能有多少?一百?两百?”
楚湘君思索着:“这傻缺应该是不清楚几千人什么概念?或许,我有机会背后捅他一刀,神火照样可以得到。”
李云深笑言:“不多,算上这一百护卫,总计一百零八人。”
“你要笑死我?就一百零八人,能有多大影响?”
“足以撼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