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王先生?”
王正阳收回给秋云号脉的手,起身对着李贤拱手道,“放心吧殿下,她只是由于受到过度惊吓,同时伤心过度导致昏厥,用不了多久自然就会醒的。”
李贤松了一口气,也是微微拱手,道,“既然如此,倒是麻烦先生了。”
王正阳连忙道,“为殿下办事,本就是我们太医署的官员职责所在,谈不上麻烦。”
“有劳了,王先生,这边请。”
“殿下,请。”
......
将王正阳送走后,李贤又坐到秋云旁边,看着她紧闭的双眸,心里确实也有些疑惑,他早应该知道她这是被吓晕过去的,根本就没有必要找郎中来看,看了也没有什么用,也不需要开药什么的。
可是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刚才会那么着急。
李贤看了一会便站起身来,出得殿门,吩咐两个宫女照顾好还处在昏厥的秋云,便出得含耀门,凭着记忆往紫宸殿而去。
他也知道,今日公然抗旨,老太太一定会借此大做文章,尽管他本就打算卸去这太子的负担,去做个闲散王爷,但是这事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往小了说,只是他想要保护一个下人,最多也就是被训斥教育一番。
但是往大了说,公然抗旨是最起码要诛三族的大罪,即便是再鸡毛蒜皮的小事那也是圣旨。
虽然皇后的这道圣旨也经不起细查,毕竟在唐朝圣旨的下发需要经过中书起草、皇帝批阅、门下复查、尚书执行等等繁琐的步骤。
但是,现在三省的长官全都是武则天的人,李治又把代批圣旨的权力交给了老太太,根本也细查不了。
李贤虽然还不至于因为此事问斩,但是如果老太太有心操作的话,把李贤贬为庶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别的不说,单说三代以内,就有高祖的儿子汉王元昌、太宗的儿子齐王李佑、蜀王李愔、高宗的儿子废太子李忠这些人都曾从皇子被贬为庶人,所以这事他得上点心。
尽管他并不喜欢什么权势名利,但他也不想都穿越了,还要去过那种颠沛流离、食不果腹的生活。
所以他决定,先来找李治“自首”,正所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嘛。
这样想着,李贤来到了紫宸殿,寻得一守门的宦官进去通报,不多时,李贤在那宦官的带领下来到李治面前。
此时李治正坐在一张矮榻上,身前摆放着一张矮桌,上面是薄薄的一叠奏疏和一个瓷碗,瓷碗里面盛放着朱砂,李治手里正拿着一根蘸了朱砂的毛笔,显然是在批阅奏疏。
不过他现在这个身子,能处理的政务有限,只有极少数的一些军国大事会让他来批,其他的都直接交到老太太的蓬莱殿了。
李治听得动静,微微抬头,看到李贤后两眼一亮,放下毛笔,看着李贤笑呵呵地道,“贤儿啊,今日怎地有空来看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