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红衣一开始倒是老实,只是睡得沉时,手脚便不听话了起来。胳膊横竖都不自在,腿脚也处安放,大红的锦被,不多时便翻了个面儿,全搭在了宁王身上。又一个翻身,红衣随手一捞,将那被子尽数摞去,一半抱在怀里,一半搭在身上。
宁王本就睡眠浅,红衣稍有动作,便发觉了,也不恼,只瞧着这不老实的人儿笑。伸手扯了扯被子,扯不动!还叫这小孩儿打了一巴掌,力道也不轻,手背都拍红了。
第二日红衣醒来,见床上这狼藉模样,瞅了瞅空荡荡的另一侧,又看了看手中不成形的被子,不由得低声怒骂:“啧!会被嫌弃死吧!”
门外早有人等着伺候,听到房中细微动静,立马推门而入。瞧见红衣这副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还有一床的狼藉,眼中意味不明,细看之下,还有些鄙夷和嫉妒。
红衣在戏班子时,别的看的不多,只这鄙夷和嫉妒看得尤为多,如今在这宁王府瞧见,也习惯性地打趣着这几个人:“怎么,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你们也想爬这床?”
那几人闻言,脸色陡然一变,连忙跪下:“王妃息怒,奴才并此意!”
红衣哼了一声,笑道:“有些人啊,明明就是想,偏偏又要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你们是来伺候我的?”
“是,王爷特地招了奴才几个,专门伺候王妃。”那几人道。
“哦?你们伺候人都不用动的吗?”红衣此话一出,那几人连忙爬起来,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个特殊的“王妃”。
宁王一大早就进了宫,说是皇帝特地差了大内总管来请的,也不知是为了什么。等宁王回来,已是午后。此时红衣正坐在凉亭里,吃着点心。
瞧见宁王过来,红衣立马放下糕点,迎了上去,手忙脚乱地行了个四不像的礼。
“你在戏班子里,也是这般?”宁王问道。
“戏班子里那些个找我的,都把我当玩物,我姿态只要放低了,怎样都是对的。”红衣回答道,明明是极为悲哀的话语,在红衣嘴里,却像个玩笑话。
“以后,你不必向我行礼,怎么自在,你怎么来。今日陛下找我,说要上皇家玉牒,可你戏班子里的花名,有些不妥,可有其他名字?”
“有啊!被卖进去之前,我也算良家男子呢!秋子归,之子于归,我原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