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眼疾手快,从那蛮横老人手里,一把夺回水清浅的外套。惹来老人的一阵痛骂,刚想还口,消防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消防士兵驱散了人群,忙碌了起来。
秦深扶着水清浅,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凛冽寒风中,两人相互依偎着,深一脚浅一脚,走的很慢。
一路上,水清浅失魂落魄如同木偶,全凭秦深带着前行。
忽然,水清浅眉头皱起,“哇”的一声,呕吐了起来。被吐了一身秽物的秦深,将水清浅扶到绿化带旁,弯腰架着她的身体,右手扣成空心状,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折腾了好一会儿,秦深才将水清浅带到了医院。一番检查后,医生把秦深叫到眼前,交代道:“因为吸入大量有害烟雾,加上烈火灼烧,病人的声带受伤,短时间内丧失语言功能,如果再严重一些,这辈子说不定就哑了。这段时间一定要静养,饮食清淡一些。”
开了药后,秦深刚起身,又被医生叫了回来:“小伙子,我学过一点心理医学,给你个建议,带这姑娘去看一下心理科,就在医院一楼。”
医院大门口,秦深一手提着袋子,里面装满了花花绿绿的药品,一手拿着诊断报告,上面写着中度抑郁,不宜受刺激,建议静养。
在他对面,水清浅穿着秦深的外套,衣服上的连帽遮住了大部分的脸,露出的部分,也沾满了灰尘。
秦深皱着眉头,看了诊断报告好一会儿,小心地问道:“你有可以静养的地方吗?”
水清浅仿佛没听到一般,依旧呆呆站立在原地。
猝不及防之下,水清浅猛地朝着大路狂奔,秦深惊吓之际,紧随其后,将水清浅拉扯到路边。
二人拉扯过程中,水清浅的帽子被风掀开,脸上泪痕满布,双眼红肿,一只手竭力地挣脱秦深的阻拦,另一只手牢牢地捧在心脏位置,想说话想哭喊却发不出声,反而牵动嗓子的伤势而难忍痛苦神色。
秦深见状,一咬牙,上前紧紧抱住水清浅。面对突如其来的拥抱,水清浅先是一愣,随后将头埋在秦深肩膀,双手不停地挥动,擂鼓一般捶打着秦深的后背。
秦深背着水清浅,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座名为环翠小筑的住宅区,绿植遍地环境清幽。
继续走了一会儿,两人来到一栋房屋前。
经过一路颠簸,水清浅已是半睡半醒,秦深小心翼翼的把她放下,随后打开打开房门,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道:“这里很安静,你先在这休养几天,学校那边我会帮你请假,钥匙给你放在床头,换洗的衣服慕容明天给你送来,对了,药记得按时吃……”
似是不放心,秦深又把这些话用微信发了一遍,才出了门,在门外拨通了自己母亲的电话:“妈,我嗓子不舒服,这段时间想回家吃饭,做清淡点,最好是流食。”
刚挂电话,一条微信响起:“你怎么会加上我的微信?”
看到发消息的人,秦深有点忐忑,考虑了半晌回道:“在你半睡半醒时,我用面部识别打开你的手机,加上微信,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微信交流。”之后便死死盯着手机,等着回复,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一点儿。
过了许久,秦深手机屏幕上弹出两个字:“谢谢。”
秦深急忙回复:“不必客气。”嘴角的笑意慢慢扩散,步履轻快的走出楼宇单元门,此刻在他的眼中,连初春寒风卷起的沙尘,都充满诗情画意。
回到家中吃完饭,秦深拿着保温饭盒,正在打包饭菜,陈兰问道:“儿子,你和小萱没成也没关系。小萱哪都好,但太漂亮了,老话说的好,丑妻家中宝,找个踏实的老婆准没。”
听到母亲的话,秦深稍稍停顿,抬头笑着反问道:“妈,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小萱姐还不够惊艳,所以才没成。”
在陈兰愣神的时候,秦深已经提着保温盒,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说:“妈,我开玩笑的,你别放心上。”
反应过来的陈兰,冲着秦深的背影说道:“臭小子就知道开玩笑,那戒指可得收好啊!”已经走远的秦深,只是挥了挥手,并未答话。
夕阳慢慢藏进远山,天边的火烧云红彤彤一片,秦深骑着单车,沐浴在这一天的余晖之中。
来到水清浅的住处,秦深敲了几遍门,却迟迟没人回应。心下感觉不妙的秦深,慌忙打开门锁,冲了进去,屋内窗户大开,窗边纱帘随风大摇大摆,纱帘掩映下,水清浅正倚在窗框上,望着一点点变暗的天色,双目中半点神采。
秦深扔下饭盒,疾速奔到窗台边,将水清浅抱下来。失魂落魄的水清浅,坐在地板上,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膝盖上,蜷缩着身子,忍不住的抽泣。
见到这一幕,不知为何,秦深觉得心脏被一只大手揪的生疼,稍作思忖之后,在心中暗下决定。
从那之后的一个星期,风平浪静。开始三天,秦深依旧每天来送饭,但自己嗓子不舒服这个理由,似乎被母亲怀疑了,后来几天,秦深干脆每天下课后,回来自己下厨,饭菜做好后,再回返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