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他有些疲倦,便暂时放下书本,离开苏府前往城外散心,结果不留神鞋里进了石子,将脚趾划伤。
这件事本伤大雅,前世大理寺调查过程中也未提及,苏忘语便一时没想起来。
“魏大人,晚辈脚上的伤痕,是昨日去郊外留下的,并非新伤……”
苏忘语试图解释,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魏衍冰冷的嗓音打断。
“不必多说,你还是跟我回大理寺,由仵作检查以后真相自知!”
苏忘语闻言心凉半截,这下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万分懊恼,方才不应该急着锁定凶手,而是通过脚印引导凶手的身高,坐实真凶身份。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就算将实情全盘托出,魏衍也只会认为自己是在狡辩。
果然还是经验不足。
“魏大人,妾身有话要说。”
苏忘语一筹莫展之际,花魁红月微微躬身,款款走到他身旁,媚眼如丝地望着魏衍。
“红月姑娘但说妨。”
魏衍对红月还算客气,毕竟全京城的男人都希望能一亲芳泽,他也法例外。
“谢大人。”
红月扭身面向苏忘语:“请问苏世子,您觉得威勇侯千金是什么时辰遇害的?”
“距此刻不超过一个半时辰。”
苏忘语恍然大悟:“这段时间我刚好与红月花魁在一起,根本没时间下楼杀害威勇侯千金!”
“你们二人期间一刻也未曾分开吗?”
魏衍盯着红月的双眼问道。
“启禀大人,妾身与苏世子聊了聊诗书画卷,便吩咐丫鬟伺候他沐浴去了。”
红月双手置于胸前,缓缓说道。
眼下的情况,她不敢有丝毫隐瞒,不然极有可能被魏衍认定为帮凶。
他们只不过是尚未达成的管鲍之交,没必要为对方以身涉险。
魏衍失望地摇了摇头:“看来案发期间,没人知晓苏世子究竟在做什么。”
他打心底里也不希望凶手是苏忘语,定安侯身在边关镇守一方,是当之愧的护国功臣,魏衍自然也对其敬佩不已。
但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苏忘语,即便再怎么不愿,也改变不了事实。
“魏大人,您可知红月花魁的房间在几楼?”苏忘语定了定神,反问道。
魏衍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片刻后长舒一口气。
“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下去。”
苏忘语挺直身子,神色淡然:
“红月花魁的房间在三楼,晚辈想杀害威勇侯千金只有两条路,要么从三楼跳下去,要么找机会从正门溜出去。”
“可晚辈自幼弱不禁风,翻窗只会让自己身受重伤,而走正门必然能有人看见。”
“敢问各位,谁曾见过本世子案发期间行走在顾芳居内?”
大厅中议论纷纷,始终没人站出来指认他。
苏忘语气定神闲地穿好鞋子,正准备继续抽丝剥茧,把真凶揪出来,耳边却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
他连忙侧身躲避,只见一根木屑擦肩而过,径直没入身后的墙面。
苏忘语暗自庆幸方才躲得快,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木屑射来的方向,发现李元芳右手仍停在胸前,面色铁青,目眦欲裂。
“苏忘语,这般敏捷的身手,你还敢说自己弱不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