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光忽然反应过来,刚刚从昏睡中醒过来,他还没完全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内心里下意识的还把自己当女子看待。
可他却一时忘记了,在他人眼中,自己实实在在是个身形伟岸正当盛年的男子。
也许,在现代社会,这并不算什么太过份的举动,可这是几千年前的大名朝。
这不是恩将仇报吗?太轻薄了。
慕光懊恼着从床上起来,看到昨天受伤的伤口都已经上了药,结了痂,想到青尘刚才有些疲倦的神态,昨晚一定没休息好,又想起青尘昨晚破空弹出的药粉,看来这个女子不简单,也不是一般的闺中小姐。
房中炉火上有食盒煨着饭菜,慕光昨晚打了那么久,又昏睡了很长时间,眼下已是饥肠辘辘,他打开食盒,边吃边胡乱想着。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透过窗户看到雪花飘下,快到地面时又似乎化成了雨。
四周很静,雨雪夹杂着,扑簌簌的落在院中,青尘和艾叶的两行脚步,从有些泥泞的院里延伸到了院外。
这个跨院对面的院子里,一间东向的小屋内,青尘正在给一名僧人换药,屋中的火炉上煨着砂锅,一股浓浓的药味。
这名身材高大的僧人端坐椅子上,伤口渗出的血已经和昨夜匆忙之中绑着的布带粘在了一起,青尘一点点在往开撕扯,脓血沾满了布条,僧人的胳膊肿的粗了一圈,那把刺向他胳膊的短刀应该是淬过毒的。
青尘看着娇小,却并不柔弱,处理起伤口来动作娴熟,手脚麻利,应该是轻车熟路。
屋内温度不算高,僧人的额上却是大滴的汗珠,可他硬是咬着牙,一声没吭。
臂上三滴朱红色的水滴,也因为胳膊的肿胀而红的分外显眼。
蒲团上坐着的志远方丈神色镇定的喝着茶,只是不时飘过一丝眼神看向青尘他们这边,另外两名僧人跪坐在方丈下首。
只听方丈问道:“都安置妥当了吗?”一名方脸,面色微红的僧人答道:“都安置好了,昨夜着了火的房间,刚才都清理干净了,住在那里的师兄弟们都安排到了其他的房间。”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藏经楼烧的严重些,一些经书被毁了。”
另一名身形瘦小,肤色较黑的僧人快言快语,说道,“那几个毛贼可恶,如果不是他们放的这把火把藏经楼引着了,断不会让他们跑了。”
方丈又问道:“昨日抓到的那两个贼人问过了吗?”
瘦小的僧人回答道:“他和跑了的那几个都是清河城的散兵,在城外流浪了几日了,就是来抢些粮食财物,并其他目的,事先也并不知慧心师兄的身份。”
那个方脸的僧人紧接着说道,“跑了的那几个贼人,会到官府去领赏吧,毕竟,古水帮江水班主悬赏万两黄金。”
说完,他看向正在处理伤口的僧人慧心,又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左臂,那里同样是朱红色的三滴水,而他旁边那个肤色较黑的僧人是低他一级的四滴水,河水班主。
一时间,屋内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炉上的药锅沸水翻腾,发出扑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