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柏忽的上前一步,挡在青尘前面。“且慢。”
两位亲卫一怔,停了下来。“请问大人,为何要脱衣检查?”青柏朗声问道。
卫一平心下微恼,为何检查也要给你这个毛头小子解释吗?
但看眼前少年,眉目清秀,淡定大方,身后的那位也是清冷脱俗,看二人举止穿衣,不像普通人家的子弟。还有这半大小子旁边那个下人,更是剑眉朗目,气质超群,哪里像个侍候人的主,怕是来头不简单。
心里多转了个弯,压下心中的火气,语气有些傲慢的说道,“我已和志远方丈讲明缘由,你们既然住在这里,就得和这里的人一起接受检查。”
青柏望向方丈,只见志远方丈微微点头。遂说道,“那我们自己可以脱,就不必劳烦两位军爷了,还请几位回避一下,稍候再进来。“
臭小子,好大的谱啊,卫一平刚要开口,只见志远方丈迎上前来,“卫统领,我看就不要劳烦两位军爷了,这等小事,还是让他们自己来吧。”
卫一平未置可否,方丈一双眼睛望着卫一平,目光深邃有神,不知怎的,卫一平心里莫名的就服了软,他挥挥手,两名亲卫跟着他走出了房间。
志远方丈走到卫一平身边,低声说道,“统领大人,借一步说话。”
二人出得院来,方丈轻声问道,“卫统领,可还记得我。”看到卫一平摇摇头,方丈接着说道,“景祯十年,统领可曾在金台书院读书,有位同窗叫林月堂,可曾记得?”
当年的金台书院,是皇家直属管辖的书院,文才武学一起教授,对先生及学生的要求都极为严格,书院的先生都享受二品官员的待遇,而学生也必须经过严格考核选拔上来,再高品位的官员子孙,如果考核不过去,也不能进书院读书。
那时的文官武将,都以做金台书院的学员为荣。
卫一平常以金台书院的学员自居,看不上其他的同僚,却也因此屡屡得罪别人,以致于少年即得志,可混了十几年,人到中年还是个副统领。
虽然一晃二十多年过去,可林月堂这个人,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他考进书院的时候,是那批学员中年纪最小的,而且,他的家世一般,父亲是个从五品外放的官员,京城只有个做生意的舅舅。他虽钱财上不受委屈,但比起那些世家子弟,家世背景还是差了很多。
但他天资聪颖,每次考试成绩却是很突出的,先生们都喜欢他,待他很好,可这却引起了一些成绩不如他的学员嫉妒。一些世家子弟的学员仗着年纪比他大,家世又好,有时会设计欺负他。
就是这个舍友林月堂常常会帮他,保护他。有一次,他白天练习骑马射箭,跑了三十多公里,晚上累了睡得太沉了,竟然尿了床,还是林月堂帮他拿了床单,两个人趁天没亮偷偷跑到河边洗了。
想到这些,卫一平不由的咧了下嘴,时间飞快,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自从离开金台书院,竟再相见。
看着眼前有些面熟的人,难道?
望向卫一平疑惑的眼神,志远方丈淡然一笑,”子恒,这些年,你可好吗?“
子恒是他的表字,这一声“子恒”,勾起了卫一平内心深处的记忆,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么称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