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竣宁脸一红,触电一般缩回自己的手,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缝,随即又羞又愤地道,“苏青,你是疯了吗,祖宗面前,怎可如此言行状?成何体统!”说完,就扔下戒尺,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活像是见了鬼一样。
待苏青冲到祠堂门口之时,已经有人将门从外面反锁上了,任她疯狂捶打,也没有任何回应。
苏青砸了老半天,身体逐渐瘫软下来,滑落到地上,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淌下,眼眸中都是不甘和委屈,难道这辈子我还是逃不过宿命吗?
祠堂门外,李竣宁驻足良久,打了个电话,“喂,张院长吗,我这边需要一组脑神经学的专家,请马上派人过来。”
挂断电话之后,李竣宁思忖片刻,又打了另外一个电话,“福伯,将苏青的行李箱打开,身份证,护照还有银行卡一律上交到我这里。”
苏青在又黑又冷的祠堂待了两天,水米未进,到了第三天头上,她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胃里疼得阵阵抽搐,浑身滚烫,人也开始有点失去意识了。
李竣宁下午才放学回来,连书包都没放下,就走到祠堂门口,习惯性地问看守的两个女佣,“她今天怎么样了?认了吗?吃东西了吗?”
其中一个年长一点的女佣马上道,“还是老样子,死不开口,送进去的饭菜和水一口没动,都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李竣宁一听顿时烦躁不已,苏青,你闹脾气也该有个限度啊!
他转过身去,才走了三步,又听另一个女佣自言自语道,“今天下午倒是没砸门了。”
李竣宁瞬间停下脚步,顿感不妙,叱道,“快,把门打开,都是废物!”
见女佣吓得手都在哆哆嗦嗦,老半天也拧不开锁,李竣宁急了,干脆朝着大门一脚踹过去,两扇大门轰然倒塌、、、、、、
瞥见那抹瘦小的身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李竣宁感觉呼吸一窒,心慌得厉害,浑身都在发抖,赶忙将人打横抱起,冲到祠堂外面,边跑边喊,“青,你怎么样了,千万别有事啊,来人,快,马上叫赵医生过来。”
入夜了,李竣宁一直守在自己卧室的门外,着急地来回踱步,见赵医生从房间里走出来,忙问道,“她怎么样了?”
赵医生叹了口气,在这豪门里讨生活也是不易啊,“情况有点危险,现在是高烧不退加急性应激障碍,青小姐她,她丧失了求生意志,昏迷,喂不进去药。”
怎么会这样呢?李竣宁眉眼中都是困惑。
赵医生也是有点生气了,毕竟是自己一手看顾到大的孩子,一时口不择言,“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啊,明知道这孩子受不得惊吓!”
李竣宁立刻回瞪了赵医生一眼。
赵医生这才识趣地噤声了,16岁的身体,61岁的灵魂,一天天的就知道虎着个脸,跟要吃人一样,我看谁待在你身边都得减寿二十年。
李竣宁双手负在身后,走到卧室的床边,见苏青阖着眼睛安静地躺在大床上,身体瘦得像一把枯柴,毫生机。
旁边有一个小女佣跪在地上,一手端着小碗,一手拿着小银勺硬往苏青嘴里灌汤药,奈何他牙关紧闭,药汁都顺着她的嘴角流出来,搞得下巴上,衣领上到处都是。
“滚,没用的废物!”李竣宁一把推开女佣,抢过她手中的药碗,立即有识相的佣人搬了把椅子到床边。
李竣宁想了想,坐下来,把药碗放在床头柜上,拿了纸巾慢条斯理地替她擦掉嘴角边和身上的药渍,之后缓缓地伸出自己的右手,掐住苏青纤细的脖子,附在她的耳边,幽幽地道,“苏青,喝药,不然你的脖子马上就会变成两截!”
说来也怪,那一瞬间苏青的身体似乎意识地抽搐了下,之后喂药就变得顺利了许多,李竣宁端着药碗,不到两分钟就搞定了满满一大碗药汁。
给苏青喂完药之后,李竣宁累极,和衣躺在苏青身边,半夜里醒过来,还不忘拿着体温枪给苏青测温,见温度终于降回了正常值,这才放下心来,拥着苏青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六点,女佣像往常一样过来叫起,见李竣宁侧身抱着苏青,头埋在她的后脖颈里,修长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隐隐露出一截雪白的腰线,羞得脸都红了。
李竣宁准时睁眼,见女佣准备拉铃,马上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之后从床上下来,给苏青掖好被角,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小声叮嘱道,“婷芳,今天事不要靠近我的卧房,也不要弄出声响。”
就让她好好睡会吧,这家伙最近也是太累了。
名唤婷芳的女佣心中一喜,没想到少爷居然记得我的名字,然后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容貌姣好的脸上泛起一点红霞,眼睛里都是迷恋。
才放学回家,李竣宁见自己卧室里没人,又到苏青卧室里绕了一圈,见人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刷手机,虽然精神蔫蔫的,但是脸上气色好了许多,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