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林七有些恍惚的睁开眼,眼前有些模糊,看不大清,许是没有点灯的缘故。
少女伸出右手捂着头,脸色苍白,几滴冷汗缀在鼻尖,她敛息,轻轻抿唇,打量起身边的环境。
尽管她没有发出什么比较大的声响,身旁的人却敏锐的注意到了。
耳边一道颇为玩味的话语响起,“你醒了?”
林七咻的一下坐起身,她垂眸,看眼自己方才睡着的颇为简陋的木板床,又将视线移向旁边,抬起头,看向出声的男子。
男子刚才约莫也在休息,见她醒来,从和自己同款的简陋的床榻上起身。
顿了顿,缓缓站起走到桌前,掏出火折子利落的点亮了桌上的几盏蜡烛,莹莹的明黄色洒在他如玉般明朗的脸庞。
借着微弱的烛光,林七打量起面前的人来,他大约及冠之年,身长八尺,站的姿态随意,却不知为何给她一种如松如竹的俊逸之感。
林七素来不是个以貌取人之人,可或许是面前的男子生的确实好看,恍若烟雨般朦胧清丽,比东羌最上好的玉珏还要明昳透彻。虽然只身着一身粗糙的素色囚衣,但他站在那儿,却好似自成一片天地,有一种清逸散漫的气态。
这样的人,想必也不会是幕后之人,只怕和自己一样,同为阶下囚罢了,她暗暗思忖着,心里便不自觉地放松了两分。
见面前的女子没有应声,反而陷入自己的世界思索起来,羌穆然也不恼,只端起桌上的木杯,慢悠悠的品着,就好似喝的是什么龙井古茗一般。
他饶有兴味的盯着少女因着在烛光下看来柔和的侧脸,心生好奇,那群人怎么忽然给自己找了个狱友?真是笃定了自己不会选择逃跑吗?
想到这里,羌穆然神色微暗,视线不禁落到面前的少女身上,暗自打量起来。
她的头发被一缕红色的绸缎束在身后,长发安静的落在脑后。她穿着简单的素色囚服,也压不住身上的侠气,似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她抬眼看过来,黑白分明的眼眸纯净清明,像黑夜里的一颗星子,明亮动人。
林七犹豫的看他一眼,张唇,似是想要和他搭话。
羌穆然微偏过头,不欲多言,他尚有一定要完成的事,还是不乱招惹比较好。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位……额,看似温软,实则桀骜的女子。毕竟,一般的女子一睁眼发觉自己被拘禁了可不会如此冷静,还有功夫思考当下的环境,不大叫大闹就不了。
不过也是,寻常的女子可不会发觉临渊城暗下的玄机,还把自己送到了这里来。
“聪明人呐,总是容易自寻烦恼!”羌穆然盯她一眼,轻叹一声,没再多说,转身回床上躺下,似是在闭目敛息。
他可不准备掺和这位侠女的什么逃亡计划,又或是摧毁这里的什么计划,多行便易生变故。
林七见面前的家伙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话,就似在嘲讽自己一样,还一脸的莫要挨我的表情,就好似自己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她也并不纠缠,却暗自气恼起来,有些懊恼的瞪他一眼,也不再开口说什么。
林七望了眼四轴,有些讪讪的摸了摸胸口,嘀咕一句,“他倒也没说,不仅挨了一顿揍,还被关到这个乌漆嘛黑的鬼地方。”
嘶,那两大石头打人可真疼啊,她要能出去,先定制两把大锤头,把那机关毁了,消消心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