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善为见李其凌这副模样,顿感趣,他倒希望对方能挣扎、嘶吼、崩溃到发狂。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如同认命了一般,垂丧着肩膀麻木不仁。
“说起来,你一直是这样,能。”
“当初我求你偷偷放过我,哪怕骗他们,说我已经坠崖而亡,你都不愿。”
“只一个劲地攥着我,不肯放我走。”
李其凌听到顾善为的话,记忆再次回到当初。
确实,当初是他最先找我到顾善为的,在一处悬崖,悬崖下激起千层浪花,化为细雨浸湿两人的衣裳。
顾善为狼狈不堪,抽泣着跪倒在他的面前,不停述说着多年情谊,只期望他这个所谓的好兄弟能念在往日旧情,偷偷给他一条生路。
可他,却如同今天一般,眼中只有麻木和绝望,对于兄弟的求饶、乞怜视若睹,只用那黄阶顶峰的力量死死钳住毫反抗能力的顾善为。
仅仅只是钳住,却不敢杀,他害怕心中的愧疚会在某一天夜里爆发,他害怕每每想起是自己亲手杀了多年的好友。
他在等,等着别人的到来,等着别人动手。
然而事与愿违,他等的人来了,却不动手,反而逼迫着他处决顾善为。
因为他们的手中都沾满了顾家的血,只有李其凌,一直在做旁观者、座上宾。
由他杀死顾善为是一份入伙书、投名状。
面对众人的压力,他最终妥协了,掏出那支十八岁生日时顾善为赠送的左轮手枪…
“哼,那你就看着吧,就像看当初的顾家一样,静静看着李家的覆灭。”顾善为冰冷的话语打断了李其凌的回忆,可他只是短暂抬了抬头,又迅速地垂了下去。
顾善为不再管这个能趣的男人,转头看向鼎中的丹药,看样子还缺一点材料,李小麟一个人的血肉还不够。
顾善为心念一动,单手成爪朝着虚空抓去,一个李家人就被他抓到手中,随后反手扔入鼎内。
虽然他不能认全所有李家之人,但现场的形式帮助了他辨认。
除了零零散散躲在角落的宾客,所有李家人几乎挤作一坨,可他们并没有同仇敌忾,只是挤做一坨,如待宰羔羊,只希望挤到里面些,只希望下一个不是自己。
顾善为嘴角勾起邪笑,他忽然想到该怎么玩弄这群羔羊了。
他故意大声喊道:“我练的这丹,名为骨肉相连,需要李家血脉才能练成。”
“现在嘛,”顾善为眯着眼睛望向鼎内,“还需要三份材料,你们谁愿意献身?”
人回答,人敢看向顾善为,他们埋着头,像极了上课害怕点名的差生,生怕老师点到,只得尽量将自己存在感降低,尽量不引起注意。
“既然这样,那就随机选择最外围的人吧。”
此话一出,五十多个李家人疯狂地向着最里面挤去,他们大吵大闹,大喊大叫,甚至大打出手,毫不顾及血脉情亲,只为自己活命。
“玄中叔,你这么老了也没几年好活了,就不能为我们这些晚辈想想吗?”
“我呸!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李家里面就你最没用,只会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我才是李家的中坚力量,你这种没用的废物给我去死!”
李玄中面色一狠,运起气劲便打向他口中的纨绔子弟,说他是纨绔子弟还真没,这一掌李玄中已用尽全力,他那没有半点真气的身躯哪能承受得住,顿时如同摇曳的风筝飞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