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嘁……”

“真是叫人陶醉的味道啊！好香啊……好香啊！哈哈哈哈！小子，留下吧！”

数个焱恶丸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脑袋一阵嗡鸣。还不能死的，强打精神，季边躲边回击这群鬼。动作已经大不如前了。

真的要死在这里吗？真的吗？可是教主怎么办啊……有这些家伙存在的话，教主就一直活在危险里吧！教主不该因为这些家伙死掉，一定不能。

季出门调查和修炼的目的，从来都只是为了教主。为了他能继续绽开笑容，为了他可以平安一生。他四处斩灭恶鬼，极大部分原因，不是因为那些人卑微的哀求，而是因为教主。他为了他挥刀而已。

这样子，是不是也像他那群愚蠢的信徒呢？现在居然变成了从前最看不惯的样子呢。

季脑子混沌，他这短暂的一生好像已经浮现在眼前了。从前的苦难好像也记不清了，只知道那是如汪洋一样，混乱序，可以刺破迷雾一样，十分痛苦的感觉；往后与教主的一切，倒是格外清晰。那人的陪伴，那人的劝慰，那人的声情样貌，他居然好好的记着。

“呐，小季这次不会再不告而别了，对吗？”

不可以死，绝对不可以！

秉持这样强大到扭曲的信念，季调整了呼吸的方式，先屏住呼吸，再深深吸气，长长呼出，瞳孔剧烈收缩，甚至心跳的频率的改变了。

人在生死之间，的确总有长进。

再次入眼的世界变得不一样了。和从前的相比，不只是看穿身体，各处环境的细节更加清晰，鬼的动作似乎都慢了节拍，他们体内的构造变得细致入微。甚至可以看见他们散发的阴寒之气，姑且认为它是鬼气。

这个世界里，季清清楚楚的看见，每个眼中有“下”的焱恶丸身上提着血红的丝线。直觉告诉他，那就是真正的，这群家伙的弱点。

再次腾身跃起，闪身躲过近身几只“肆”的火焰，从后背挥刀斩断头颅。接着直直冲向寺院门口，也就是离他最近的“下”，一刀横扫，这次连同身上红线一起断了。

“下”死了。

步伐诡秘，斜身躲过最后一只“肆”的攻击，又一刀砍断“肆”身后那“下”的脖子和红线。

“不可能！你！你不是那群家伙，绝对不可能做到！你！你！”

见他的动作，仅剩的几只焱恶丸惊慌失措，不再主动进攻，而是四散开来，逃往寺院附近的竹林。还没跑出大门，又被斩灭一只“下”。

季现在可以清晰感受到这些家伙的动向，他们确实惊慌，但是还有些脑子的样子，在竹林里奔袭一阵后，围成环状，由“肆”提供火苗，“下”穿丝，点燃了大片竹林。

不过有了这火的掩饰，几只家伙也并没有跑出多远，就被季以非人的速度追上，一一斩灭。

直到最后一只“下”。

季斩断他的脖子和丝线，但他并没有像其他“下”一样立刻死去，反而干笑两声，音调低沉，眼里闪露出贪婪和怨恨。

“……你很强，但是你输了……我一定，会……吃了你……”

这贪婪可太熟悉了，和净心的眼神一模一样。等等，净心！

血色丝线，喷火的能力，简直是“下”和“肆”的结合体！现在的季只是念头一转，感应向寺院，果然发现一开始那浓重阴寒的鬼气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