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茶,又开嗓“三则,我知骗不了你多久,你一定会问那天来府上的人有哪些,有没有我这个程婴的存在,进而你会因为我没说实话有和你约好了时间,你想来看看我到底是图什么。最重要一点,你这张脸太平常了,没特点,以小爷我阅人数的能力,那天虽然光线很暗,我看不清你的脸,但从你的外形仪态方面来看,你,一定是个帅哥,还是个家境不的帅哥,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才落得如此田地。”
他笑了笑,好像是最后几句话取悦了他,抬手就将脸上的皮撕了下来。他的脸容并没有多少变化,五官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虽然当初并未看清他的样子,但是灯影下影影绰绰的眉眼还是印在眼里。
他的眉宇之间却微微舒展开来,好像长期被囚困的凤凰,终于得以逃出牢笼,舒展开绚烂的羽翼。他的脸容依旧是如雪一般的白,许是很久没有好好晒过太阳了。可是雪白之外,却又焕发着极为清润柔和的光彩,真如书上说的那般,有翡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金如锡,如珪如璧,一天比一天的生动鲜亮起来。
行吧,真的是个帅哥。尹青萝很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嗯,没,都说美色误人,诚不欺我。与他之前见过的那个人不同,若说那人是青柏,如高岭之花,渠中清莲,不可亵渎;那么十九就是塞外风,清尘雪,霸气桀骜却又夹杂着耐人寻味的温和,显得不那么拒人于千里者外。
“看够没”岑溯面色变化不大,确实则有些恼怒,尹青萝的手象征着在他面前挥了挥,倒不像嫌弃。尹青萝笑了笑,“是个大帅哥,我确实是没说,但我记得我们也没那么熟,看见你真容,以后要是有人来问我我可不保证能帮你藏着了,你大可不必给我看的。”
确实,若她刚刚解释的时候没有说实话,自己一定会动手灭口,即使她并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也要避免意外发生,但现在动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他要再好好想想。这人,虽没有半点灵力,但是当初在密室他就发现她的不对劲了,虽然弱,但也没有那么害怕,看来,她很不简单……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打算来赴约的另外一个原因。尹青萝不知道自己刚刚又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只是现在已经没心情在考虑其他的了,那个人不会还在找自己吧?
见她心不在焉,就主动提起她感兴趣的事,他很会把自己包装起来,把真实的自己藏得好好的,不被任何人发现。“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件事是真的,蒋康年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躺在茅厕后门的挡板里,生生洗了三十桶水,都快变成洁癖男了,现在王员外在下令彻查此事,你最好小心,好歹合作一场,死了,就不合算了。”
阿嚏,谁啊,谁在背后说我,蒋康年在浴桶里练练打了好几个喷嚏,又皱了皱眉毛,水又脏了,“张宸,再提几桶水来!”
“还有,你不是女的吗,怎么......”突然就噤声了,眼睛不自觉地飘向其他地方,她......他有喉结!她是男的!
尹青萝在沉思他说的话,那很快就会怀疑到自己身上了,毕竟从我离开王曲臣就没见到我了,虽然我及时跑回王府充分让别人看见我出去了,但是还是会让人起疑的,不行,得提前和师父商量一下,实在不行,就跑呗。
压根儿就没注意他那张俊脸上又青又白的脸色,转头就跑向祝乐玄的房间,头也不回地对十九说:“还有些事没问清楚,等我先把师父叫醒,再来聊!”
祝老头幽幽转醒,眼睛都还没聚焦呢,就被人急急忙忙地晃醒了,“师父师父,出大事了!”尹青萝快速将事情告诉他,并把自己的对策也和盘托出,只不过将自己给他下药的事给模糊掉了。
过了一会儿,祝乐玄才抚着额头,扯着嗓子说:“你看着办,又不是第一次跑路了,想清楚后路就行!”尹青萝满怀期待,睁着那双圆润的大眼睛,却只能得到这么敷衍的答案,现在的师父都这么不负责了?!还是说他已经看淡生死了?
算了,你还是睡着吧,今晚的宴我来赴,又不是第一次装了。把门合上,像条死蛇一样向茶室移动,虽然说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回不一样,王曲臣是个笑面虎,守卫众多,清翎又进入沉睡了,上回没用它,是因为不想提前把自己的底牌泄露出去,况且还想会会这小子,这回怕是要多费点心思吧,实在不行,就溜,只是可惜,没将那个老匹夫丢进监狱里吃牢饭,罔顾了那么多条性命。
看到十九,计上心头。
她只是笑眯眯地开口“十九,先说说你知道的关于王府的事呗,不是明面上的哦。”自动忽略那张看见他一进来就变了脸色的十九。
“都说了,别叫我十九。”岑溯很不喜欢这个名字。
“那该叫你……什么?”尹青萝扯了扯嘴角,一个名字而已,这么在乎?
“我和你不太熟,没必要告诉你,而且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唔……他的胃感觉是被什么揪住了一样,不断地拧紧、撕裂......
尹青萝知道差不多起作用了,掐了掐响指,笑嘻嘻的,凑到他面前,“这回你可以说了。”
十九闭了闭眼,尽量不去看那张长得十分清秀的脸。“他是整座不夜城的土皇帝,据说后面有上古异族后代大能的支持,具体是哪族不是很清楚,他每过三年就会派手下暗中买孩子来用,一部分就是充当他的守卫,据说他还养了一群术士,给他炼丹,以活人试炼,能活下来的就只有一两个吧,还有的,就是专门被训练成杀手,就象我这样的,一般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或者直接没有。”
“那他有没有给你吃什么禁制药之类的?”尹青萝明显能察觉到面前人的情绪,似是在压抑着什么。不应该啊,自己的药不会是这样的效果。
“对,是禁言......”他扯了扯嘴角,一缕鲜红就顺着流了下来。唔,果然,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他感觉自己整个躯体都在疯狂颤抖撕裂,噗的一声,他只听到一句,“十九!你怎么了”
他已经没什么想说的了,更多地只是觉得奇怪,这人为什么给自己下药,却又会担心自己,真是奇怪......
“师父,您快救救他,我给他.......下药了,但是我......我敢保证我绝对没有下害人的药,他是因为跟我说实话才被反噬的,我没这么害过人,我害怕他会死”尹青萝从记事起,就有这个毛病,皮是皮了点,但就是见不得和自己有关的人会因为自己出一点问题,这种与生俱来的恐惧和助感让他浑身冒冷汗。很久以前,这毛病就有了祝。
乐玄看出自家小徒又犯病了,没力气了,他瘫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双手在颤抖,“别抖,不许抖!尹青萝,别怂!”
原来他叫尹青萝,还说叫什么程婴,骗子......十九不知道为什么,身上越痛,意识就越清醒。这名字,不愧是这人,都是娘里娘气的。
慢慢的,他的心里忽然又传来那个声音,咬他,咬他!一直在蛊惑,渐渐的,他觉得自己就算不睁眼就能感受到那个人在哪儿,快啊,快啊......只要他的血就好,你就能活下去。
又来了,这声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小皮皮,他旧伤未愈,新伤又来,我得出去取点寒汨泉阻止他全身经脉被自己不受控的灵气冲断,你先看着他,别让他受不住痛咬了舌头。”祝乐玄一把将尹青萝拉到床边,抓紧时间拿水去了。
砰砰砰,岑溯感觉自己的心在十分猛烈跳动着,他离自己很近,这要一拉,就会成功。那种感觉又来了,好像有一种不知名的感觉一直在牵引着自己。
尹青萝虽然晃过来一些了,但还是觉得四肢力,他时刻关注着床上人的状况,时不时就摸一下手腕,心跳好快。
岑溯在努力挣扎着,嘴唇一直在动,尹青萝恍恍惚惚地看到他嘴在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就挣扎着往他身上靠去,想听听他在说什么,丝毫没感觉到危险。
结果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