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咀嚼的声音里，她能感觉到他在压制自己的怒火。

莲香地自容，比愧疚，言以对，悔不该当初，把他拉进这是是非非里来。

她突然感觉到背上一阵温暖，他的手落在她背上，轻轻拍几下。

“你当初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人渣？我都不敢去想，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划开莲香记忆的伤口。

让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拉下他的手，趴在他手背上，泪流满面。

……

凌晨一点多，莲香和胡为民都睡醒一觉，守在门口的人已经离开。

他们回到租房，收拾好东西，往出城方向走。

路灯昏黄，冷风呜呜的吹，路边的树叶发出沙沙的悲鸣。

熟悉的街道，慢慢消失在身后，莲香的心，堵的实实的，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迈出这一步，就再没有回头路。

莲香竟感觉自己不配做个母亲，甚至不配做个人。

胡为民突然伸过手，把她的头按下去，“前面有摄像头。”

经过摄像头，她刚坐直身体，再一次被他按下头去，“路口停着一辆中巴。”

莲香蹲在副驾驶，探出一点点头看过去，一眼便认出来，那是史安军大姐的车。

车外没人，不敢确定他们有几个人，史安军在不在。

“那是他大姐的车，那个女人，打起架来不要命，下手忒狠。”

胡为民看看她，皱着眉，然后又笑起来，“我逗你呢！你蹲好。”

话音刚落，他已经加速，车在隔离带上跳跃起来，她感觉头顶撞出了一个大包。

对面车上传过来一声喂，然后就是发动车的声音。

“坐起来，系好安全带。”

她按他的指示做着，胡为民把车开的飞快，在盘山公路上左右摇摆。

她已经没办法伤感，心都提到嗓子眼，身体摇晃个不停，大脑一片空白。

看过去，只见胡为民表情严肃，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脚下不停换着踩板。

她甚至怀疑，胡为民刚才本可以不加速，引起对方的注意。

只是为了飙车，证明他一个人比他们一群人厉害。

两个疯子！

爬完坡，又开始下坡，还是一样的九十九道弯，莲香紧紧抓住扶手，胃里翻江倒海着。

也不知道下了多少个坡，他突然拐进一条叉路，靠着山坡停下来，歇了火，灭了灯。

莲香伸过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手心里湿漉漉的，身体不停颤抖着，两眼直愣愣的望着路上。

这是条死路，如果被对方发现，他们将路可退。

刹车声吱吱的响个不停，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夜里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对方的车从眼前飘过去，能清楚的看到里面坐着四个人。

对方走远，胡为民把车倒出来，往回开，他显得很兴奋，笑呵呵的问她，“怎么样？刺激吗？”

她摇下车窗，哇哇的吐起来，直吐到胆汁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