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儿正低着头看桌布上的花纹,闻言抬头望去,碰到他那沉静严肃认真的表情,也是愣了愣。
不过话说回来,这摄政王比她见过的男子都俊俏,是那种带有攻击性的俊美,整个人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浓浓的攻击性,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咬得鲜血淋漓。
她倒不是不害怕受伤,只是他肯花那么多钱买下她肯定是有很大的用处,不过怎么说她都不亏,那么一笔钱给哥哥的事业和打点都有很大的用处,更何况她进摄政王府的话还能给哥哥打掩护。
一举两得。
“我愿意。”姑娘眸光璀璨,弯得像个月牙一样看着那个寡言得像深谷寒潭的男人,笑起来像一只偷腥的猫,看起来是完全不害怕他,甚至还很开心他能尊重她的意见。
慕玄鹤嘴角微勾,不吝赐给她一抹浅淡的笑,指尖不经意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角,舌尖轻轻舔了下犬牙,自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棒的决定。
她单单是站在那里,就有很多人为她疯为她狂。
是一枚好用到几乎懈可击的棋子。
不过…
该死的,有点想捏一捏这丫头的脸。
笑起来真有点该死的好看。
原本不理解为什么她是花魁的摄政王大人莫名其妙gt到了奇怪的点。
……
“我不同意。”
昏暗的烛光闪烁在房间里,男人低沉隐忍的声音带着浓郁的愤怒和忍耐,咬牙切齿的声音好像野兽发出的肃杀沉闷,带着浓浓的杀意扑面而来。
对顾梦儿来说,她是第一次见顾沈那么生气。
从记事起,她就一直跟在顾沈后面,拉住他的衣角和他走过大街小巷,蹲在各种各样狭窄的角落。
从镇子的北边一直乞讨到镇子的西面,东面,一直到南面,哪里可能得到东西的地方都走过了,最后只讨来一碗面,还是客人吃剩的。
即使她不小心把唯一的一碗面打倒在地他也没生气过,还笑着揉着她的头说:“没关系,别伤着自己就好了。”
即使她顽皮把别人家的孩子推下山崖他也帮她掩盖,处理好所有痕迹,他牵着她走得远远的,没有人知道她做了什么。
即使她动手杀了人,他也帮她把所有的痕迹都清除掉,然后细心地一点一点帮她把指尖的血迹擦掉,就连指甲缝都会被他清洗干净。
有时候顾梦儿都在想,他到底为什么脾气那么好,为什么从来都不会生气。
喔,有的,那就是有一次当着他的面脱了衣服,即使里面有肚兜,都被他教训了一顿。
说女孩子不能乱脱衣服,要好好保护好自己,即使是哥哥也不行。
如今是他第一次那么生气,就好像要失控了一样。
不过即使他生气了,看起来也怪好看的。
原本温温和和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隐忍,死死地盯着她的眸子发红,看起来就好像要哭了一样。
看起来像是一头误入迷茫的野兽,即使十分的生气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慌张。
这种反差让顾梦儿心里有些莫名的兴奋。
“你听哥哥的,不要去接触他,他很危险,他也会让你陷入危险,我不允许。”
“梦儿,你乖乖的听我的话好不好……你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哥哥不需要你帮我的忙,只需要你平平安安的,好不好?”
看着他语伦次,看着他几近崩溃。
顾梦儿垂下眸子,视线看向桌子上点燃的烛火。
火光肆意燃烧着,仿佛在跳舞的妖精在为生命歌唱,释放自己,待到某一刻殆尽。
连火都有其存在的意义,而她的意义更是重大。
“哥哥,你放心吧,摄政王对我没有感情。”顾梦儿上前一步拉住顾沈的手,笑眯眯地说:“你也知道的,他是不会碰我的。”
即使他想碰,她也有很多理由拒绝。
其实顾沈心里也清楚,慕玄鹤要买顾梦儿也不过是看上了她的皮囊,能为他带来多大的利益,更何况心狠手辣如他,若是他想直接把顾梦儿带走都没有人能拦着。
所有人都知道这天下,是姓慕的。
他紧紧抓着顾梦儿的手,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撕裂开来,脑子已经乱成一团,并没注意到顾梦儿的动作,等反应过来时整个人便已经昏倒在顾梦儿肩上。
顾梦儿稳住他,把他轻轻放在床上,蹲下来弯腰细心脱下鞋子和束袜,把被子平整盖在他身上,掖好被角。
“哥,睡个好觉吧。”
从小到大都是他照顾的她,现在她有能力了,也可以帮帮他了。
烛火摇曳着,那窈窕身姿的女孩在床边坐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