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焰兽看见李凌手掌上悬浮的水针，不由得浮躁起来，为什么和那人说得完全不一样，李凌根本就没有因为那两件事情而有所软和，然后答应他的请求。

李凌一直在看着雷焰兽，这只狗什么情绪又都摆到脸上，李凌自然知道雷焰兽变得烦躁起来。

神魂割裂成两部分，一部分有礼温和，一部分鲁莽冲撞，归根结底两部分出自同一个人，再怎么装出知礼的样子，本质上还是莽夫。

李凌露出一副感到趣的神情，手掌中的水针不断融合汇成一根，又分散开来，“阿斯伽雷拉，你要知道你弱到即便献祭完所有能量给我，都比不上我自行吸收一小时天地间的能量，如同你说的特利斯神殿我可以问别人，而林岁安……人不知晓，我恨他入骨，养女比不上亲子，我永远成为不了林家家主。”

“阿斯伽雷拉，你算盘打得很好啊，不如你给自己算算你有几成概率能在我手下活着。”

雷焰兽面上明显慌乱起来，前腿抬了抬，又放下，大约是焦虑间的意识动作。

“阿斯伽雷拉，告诉我，究竟是哪一位坏心眼的人捉弄了你呢？”

李凌朝着雷焰兽走去，在它面前蹲了下来。雷焰兽有点高，李凌蹲下后，微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李凌的眼，是没有丝毫亮光的墨色，不是深邃的漆黑，是一层暗色的雾气渲染在墨色上。此时，盯着雷焰兽的红瞳，墨色深处晕开一点赤色。

雷焰兽就直愣愣的看着李凌的动作，看着李凌眼中的赤色，强烈的吸引着自己。突然，雷焰兽脑子中一阵刺痛袭来，让雷焰兽暂时有了几分清醒，也让雷焰兽想起那人的话。

雷焰兽连忙说：“李凌大人，是魇鬼王告诉我的。”

李凌内心啧了一声，居然能在自己试图精神催眠下清醒，不过，魇鬼王？

“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从来都行踪不定。我这次能找到他，是因为我使用了他给我的信物。我曾在他小的时候分给他能量，当时他特别虚弱，看着像是随时都可能死去。”

“李凌大人，我只是想下一次和你一起穿梭时空，我保证不会影响您的。”

李凌站起身，往回走，拿起她随意扔在地上的布包，把躁动的锦书放了进去。

李凌思索了一会，转身朝着雷焰兽笑得灿烂。可真有意思，魇鬼王是么？

“过来吧，我给你上个烙印，这样论你去到哪，我都可以随时取走你的能量，甚至是生命。”

雷焰兽没有迟疑的走向李凌。李凌一直勾唇笑着，本就艳丽的容貌，此时眼里恶意满满，就如同妄图夺人性命的艳鬼。

“阿斯伽雷拉，我可是可以随时杀死你喔。”

“任凭李凌大人处置。”

李凌哼笑几声，“阿斯伽雷拉，你想做什么事情我不感兴趣，但你最好收敛一些，不然我就把你放到时空隧隙中，生不能，死不能。”

雷焰兽神情不变，还是重复着那一句话，“任凭李凌大人处置。”

李凌把手虚虚放在雷焰兽头上。有什么形的东西压向雷焰兽，不过对雷焰兽并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只是扰动了它的毛发。

雷焰兽没有感觉到什么。

“好了。”

雷焰兽有点疑惑，但没开口询问，李凌也坏心眼的不说，任雷焰兽随意猜忌。

世间万物的运转都需要能量，小到每一次呼吸，大到整个水星的运转。能量的使用分为两种，一种是肉体内部产生的能量用以供应生命运转需求；一种是灵魂上汲取漂浮在生活周遭的能量，又分为天生和后天，天生是灵魂自带能量，后天是机缘巧合下觉醒了能力。天生如超自然生物，后天如社超所里的异能者和刻意制作出来的混血者。

“你先呆在这，别搞破坏，等会你和我一起离开。”

雷焰兽明显还想问什么，李凌却转身离开，去属于她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空间挺大声，但摆设非常简单，一张银色铁制桌，桌上摆着台电脑，一张铺设软垫的椅子合在桌内，旁的就没有了。有些简陋。

李凌不在意，因为她不常来，来了也不会待在这里。

她走到洁白的墙面，找了个地方按了按。一部分墙面缩了进去，再往旁边墙面移动，露出了一个漆黑的入口。

李凌走了进去，待墙面恢复原状，入口就亮起灯来，直面还是一堵墙。墙上有孔，发出红外线扫射李凌。

“检测身份成功。”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墙往两旁移开，面前的是一个实验室。

这个实验室是独属于李凌个人的，直接占据十八层的一半。实验室里温度很低，弥漫着一股冰冷器材的气味。

实验器材不算多，有几个大型器材堆放在墙角，几张实验台上堆满了化学器皿。

李凌想，挑哪个宝贝去装另一个宝贝呢。

琢磨了会，她挑了广口瓶，还拿了把多灵牌的手术刀。毕竟她要挖心脏嘛。

李凌从实验台下抽出张折叠的手术桌，铁制的。平日桌面对折，桌腿也可折起贴近桌面，用时依次打开就行。

她把锦书拿了出来，想平铺到手术桌上，但是居然打不开。她戳了戳锦书，没动静，眼神一暗，她也没耐心了。

“你当初说你待在锦书里可以保锦书不坏，可今天你的行径差点导致锦书被损坏。我给你寻个新去处如何？要不然就真正的下地狱吧。”

锦书缓缓打开，瘫在桌上，怂怂的绝望。

李凌一手沿边抚摸着锦书，看着上面的字，神情有些温柔。不过下手却不见半分柔和，一手紧握成爪，虚握在锦书上方。风起，周遭的空间有些扭曲。她的手中渐渐显现一个狰狞的黑雾，它似乎在挣扎着，还伴随了一声声不堪入耳的脏话。

“闭嘴。”李凌平静的说。

黑雾霎时收声，也不敢再动。

李凌空着的手动了动，锦书悬浮起来，飘在她身旁。

李凌将黑雾压在手术桌上，就放开了。黑雾见此，再度想挣扎，却论如何都动弹不得，有什么形的东西压住了它。

“李凌你快放开我！我能教你怎么取你身边那只魇鬼的核心，你知道核心不好取的，我敢保证这世上和取核心的人不超过五个，没有我，你是不可能完全取出核心的！”声音刺耳，像是老树皮剐蹭。

这黑雾也是只魇鬼，李凌在上一次接任务时凑巧抓捕到违法乱纪的超自然生物。李凌没有上交，反而将它塞进锦书，养了几天。

“锦书里能量丰富，你这几天过得滋润，也该到你发挥作用的时刻了。”

“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啊！”

李凌摆弄着手术刀，看了看黑雾，试探着拿刀随便戳了一个地方，果不其然，刀穿了过去。

物理手段不行啊。李凌想。

魇鬼炸了，黑雾猛然膨胀，张牙舞爪的向李凌袭来，还没碰到李凌，就如被针扎破的气球，烂成破布的摊在手术桌上。

李凌也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上手。黑雾本就是会流动的液状雾态气体，在李凌手里，穿梭在她的指缝间。李凌能感觉到冰冰凉凉，却抓不住它。

“乖，你是要自己吐出核心，还是我亲手抽出来。”

“疯婆娘！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魇鬼吼完，就泄了气势，“李凌，核心真的不能给你，那是我赚了好久才形成的，我知道在哪可以找到拥有核心的魇鬼，我带你去，还教你怎么把核心取出来。或者我可以教你，怎么样身边的那只魇鬼心甘情愿交出核心！”

李凌指尖微动，先是蓝色的光，再到黄色的，还有红色的，手指上还缠绕着黑色的光，一时间流光溢彩。

“别！别！我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