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谷,位于大夏的最南边。
大夏南面靠海,过了渤海,便是水城凤吟国。
凤吟国前些年还蠢蠢欲动,但被平南王府的虎喝军打怕之后,这些年倒像个鹌鹑,年年跨海朝贡,也算安分。
“我的父亲哥哥们都去了西境,你家父王和兄长都去了北境,我们的家人都在保家卫国,怎么就咱俩……窝在八方谷里做缩头乌龟?”
“我说,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这一天天的,你不是上房揭瓦,就是飞檐走壁掏鸟窝,你不也是上过战场的少将军吗?怎么,咱们大夏战事四起,你就半点不担心,你就还有心思上天揽月,下河捞鱼呢!”
“哎吆,我的姑奶奶,我都同您老人家说了很多次了,这是你父亲,我的老丈人和我家父王那个糟老头子一道下的命令,要我俩安分待在八方谷,不参与他们的事儿,我也和您一样,新婚之夜,你被敲晕了,我也被敲晕了,这一醒过来,就是我师傅他老人家的大脸。”
“咱俩爹,要咱们避世,大概率呢是想我们这俩最小的能够安安稳稳地度日,我也不甘心啊,可有什么办法,这八方谷是我师傅的地盘,有他守着,咱俩要想出去,得先把他干趴下吧,你说,我们俩加一块儿,都不够他一只手打的。”
一身宝蓝色劲装的少年未束冠,只用一根发带在脑后扎了一个高马尾,手上拎着两只刚抓回来的兔子,坐回火堆边。
火堆旁,一袭红衣的少女正气得龇牙咧嘴,拿着把短刃拨弄着噼里啪啦作响的柴火。
她接过少年手上的兔子,手起刀落,三两下就将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小白兔剥皮抽筋,穿在烤架上烧烤。
“那总不能在这儿耗着,我们刚成亲,爹爹娘亲就带着我的哥哥们出征了,鸽房日日传来的信件一不说西境战事吃紧,你我都出身将门,断没有看着家人浴血奋战,自个儿却还在此处逍遥的道理,我不管,反正你若不动手,明日我自己过去硬碰硬!我一定要出去!”
楚云音愤愤将匕首插进泥地里,瞪着面前的少年。
赵云骁看了看被扔到自己脚边,入地三分的匕首,挠了挠头,长叹一口气:
“唉~跟你说了,和那糟老头子打不赢的,得智取,智取,听明白没?”
“那你智取了几日了,倒是有点成效啊?和着你的智取就是天天在八方谷捉小雀儿,再养毛毛虫是吧?!”
“且再等两日,我搬的救兵就快到了。”
“救兵?什么救兵。”
赵云骁咧嘴一笑,端的是个张扬恣意,露出一颗小虎牙来:
“大夏夜影司。”
“夜影司?什么编制,为何从未听过?”
“你没听过正常,这可是我大夏最神秘却最顶尖的机构,等你见到他们的人,就知道了。”
“你就会耍神秘,若是来人不能带我出谷,看我不削了你!”
楚云音哼了一声,给赵云骁递上一串烤好的河鱼:
“诺!赶紧吃,吃完你把这些给你师傅送去!”
“行行行!都依夫人的!最嫩的肉给你,小心烫。”
赵云骁撕下河鱼里没有刺也是最肥嫩的一块儿,放在嘴边吹了吹,递给面前的新婚妻子。
星月当空,月影成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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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城西街,一处最不显眼的拐角,酒家的老板收了旗子,搬来门板闭了店面。
他脱下身上的围裙,走进后院的厢房。
厢房中烛火点点,微弱的光亮不足以将憧憧人影投到窗纸之上。
“开始征田了,看来主上那边的计划成功,川荣的粮草运不进来。”
“两边兵力皆是强盛,两军对垒,怕是要打持久仗,粮草是最重要的。”